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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鸣笛声，人来人往的路口，摊贩们的叫卖，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p>
这些许久未见的光景，原本就是自己应得的啊。</p>
路边上时不时有人会和莫识打招呼，却没人和自己问候一声。唐绊心坐在轮椅上，却成了莫识的所有物，就像你在路边见到有人遛狗，只会说一句：遛狗呢？然后看着小狗，心想真可爱啊。</p>
现在，唐绊心就是这种感觉。</p>
待走到一个路口时，唐绊心回头看向莫识，说：“莫识姐，我口渴了……能不能请你去对面的超市，给我买一瓶水。”</p>
莫识看了看大马路的另一头，还挺远的，但周围最近的超市只有那了。没错，就是唐绊心故意的，只有支走她，自己才能有一点独处的时间借一部手机求助。</p>
可莫识没有动，她低下头，阴影下的脸挡住了全部的阳光。</p>
“我带了水，给你。”</p>
只见莫识掏出一瓶水，里面还装着一片柠檬，是在家里也常喝的柠檬水。唐绊心接过水笑不出，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走出了那个家，其实仍在原地没有动过。</p>
莫识一直推着唐绊心走了很远，可一路上她都没法离开莫识的视线范围内，即使到了菜市场，莫识也坚持要把唐绊心沿着缓坡一点一点推上去。</p>
没希望了，就算以后也能坐着轮椅出来，也是同样的结果。除了脚伤痊愈自己正大光明地离开莫识身边，除此之外都是妄想。</p>
上次在五楼冰柜里扣下来的肉块已经成了肉干，唐绊心原本是想找个机会寄回去检测一下这到底是什么肉。可她连一通电话都打不了，更别提邮寄了。</p>
菜市场里，莫识买了许多菜，都是唐绊心常吃的那些。不是她最爱的，是莫识喜欢做的。看着这些单一的蔬菜，唐绊心已经想到了他们会出现在饭桌上的样子。</p>
好窒息……卧底了那么多次，这是她第一次从心灵上开始溃败。这不同于潜入黑心工厂时身体上的疲惫，而是那种从一个人渐渐被驯化成奴、成物、成一个脱离社会群体的影子……</p>
沉浸在焦躁的情绪中，周围全是菜市场的臭味，唐绊心觉得自己要吐了。她竟然在这一刻，有一点想回到小屋里，回到那个窗口，至少那里空气清新，是熟悉和安心的味道。</p>
唐绊心抬起头，她有些投降了，她想告诉莫识自己要回家。</p>
可这一抬头，却正好看到了大片红色的灯光，下面照射的是一袋一袋的碎肉，正如那日在冰柜里见到的一样……！！！</p>
“啊啊啊啊……！”唐绊心尖叫起来，揪着莫识的衣角缩在了她的身上。</p>
店老板被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向唐绊心投来异样的眼光。</p>
莫识蹲下来，她慢慢扒开唐绊心的手，担忧的眼神向唐绊心看去。</p>
“怎么了绊心？”</p>
“没事、没事……没事……”唐绊心自知失态，立刻坐回轮椅上，低下头不去看任何人。</p>
莫识揉了揉唐绊心的头，然后把钱递给店老板。</p>
“这样，阿姨。我多给您50块，劳烦您帮我把这些肉和菜送到我公寓去。放在一楼开心超市就成，金凤姐会先帮我收起来的。”</p>
店老板把钱推了回去，说：“哎呀不用不用，不就大祥公寓吗？我家男人一脚油门的事儿，都顺路，我们下午收摊了就给你送去！”</p>
“太麻烦您了。”</p>
“不麻烦不麻烦，这些肉都是客人不要的边角料，扔了还怪可惜的，卖给你喂狗不正好嘛！”</p>
“哈哈哈，柴火是大型犬，总要吃些生肉的。那下个月我再来您这儿买肉，您给我留好了。”</p>
“好嘞，没问题！”</p>
莫识把其他的蔬菜也递给肉摊店主，推着唐绊心出去了。</p>
唐绊心这回冷静了不少，而且就在刚刚，她似乎也听到了很关键的信息。</p>
“你……原来会买大量的生肉给柴火吃啊。”</p>
“对啊，柴火不爱吃狗粮，我都是直接喂生肉的。”</p>
“那，那你买的肉都放在哪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p>
“哦，忘记告诉你了。楼上502，我给改成冷藏室了。柴火不仅要吃生肉，还要吃骨头和一些冻干。再加上我偶尔也会喂一喂流浪狗，所以存的量很大，直接倒出一间房来专门搁这些东西了。反正大祥公寓空房子多，五楼没电梯，又不好租。”</p>
唐绊心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吗……</p>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所以先入为主了，下意识认为那是人肉……？</p>
莫识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初见时的笑容，初见时的态度，以及用初见时的方式对待着自己。</p>
这其中变化的，只有唐绊心自己对她的看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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