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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仰着头面对着司於,挣扎着想要把身子也回过来,还欲抬手给司於行个礼,身上的细绳却越缚越紧,伴随着纸张撕裂的声音,纸人整个身子扭曲破裂得不再成人形。</p>
纸人本来画着嘴的地方一下裂开,裂到了耳朵根,看着倒像一张血盆大口。</p>
一道声音从纸人中传来,尖锐刺耳,表面假模假样地客套,实则扯着蹩脚的谎:“这位道友,恕贫道失礼了。</p>
“只不过贫道在这深山老林中待久了,难得遇到同为修道之人,想要寒暄一番,可在下实在是腿脚不便,只能让这纸人代我向你和那边的小师父问好。”</p>
“是吗,你这问好的方式真是别致呢。”司於也假模假样地客套着,语气有些阴阳怪气。</p>
她戳了戳纸人的头,由于扎这纸人的纸材质不好,容易掉渣,手指上反而粘上了细碎的草木碎屑。</p>
纸人没再传来话声,反而笑了起来,声音越发的急促尖锐,整个身子抽搐着,看着有些癫狂,有了失控的模样。</p>
司於被刺耳的笑声弄得彻底没有了耐心,抬手点在纸人额间的那抹红,想要破解分析被设在纸人身上的禁制。</p>
对于纸人这些死物,人若是想要驱使它们为自己做事,最简单的方法灌入自己的一丝神魂,这样也算让死物有了灵,成为祟物,能够活动。</p>
而离体的神魂不易寄居于死物,这时就需要用禁制把灌入的神魂固定住。而这纸人身上的禁制,便是它额间的那抹红。</p>
如果只是想让这纸人不在活动,重回死物,对司於来说很简单,动动手指放把火毁了它便是,没必要抽丝剥茧般地费神去破析禁制。</p>
但是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派这个纸人来的,他或者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只能通过破解禁制的方法,来探知纸人身上的指令。</p>
毕竟死物没有灵智,要使其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就要给它下指令,而指令就包含在禁制之中。要想探查纸人身上的指令,就只能去破析禁制。</p>
可司於刚朝纸人身上的禁制之中注入一丝自己的灵气,想要探清禁制的要眼,纸人刺耳的笑声变成了惨叫。</p>
它身上立马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瞬间化为灰烬。一个小小的瓷瓶掉落,落在了灰烬中。</p>
看到纸人自毁,司於啧了一声,也没有再多的表示,她确实料到了会有这一出。</p>
司於捡起瓷瓶,把上面塞着的木塞拔开,把里面的东西到了一些出来,放在手心,借火光观察着。</p>
仔细看,从瓷瓶里面倒出来的东西像是什么花的花蕊,被处理干了,呈黄褐色。</p>
她细细看了一会儿,也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的花蕊,毕竟花蕊像这样的花也挺多的,并不特别。</p>
司於索性收了起来,屋里那股甜腻到恶心的气味还没有散去,她打开木门,雪夜里冷冽刺骨的风灌入屋中,终于冲散了一些味道。</p>
随后,她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纸画的符,把之前粘在手上的碎屑黏在符纸上,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灌入自己的灵力,上面原本暗淡的朱砂印顿时亮了起来。</p>
她随手将符扔了出去,黄符脱手的瞬间燃烧起来,符火化为一只黑鹰,落在司於的臂弯上,抖了抖翅膀,点点火星落下,变成了黑色的灰烬。</p>
“去,找找那纸人是从哪里来的。”司於一抖臂,黑鹰振翅,径直飞出门外。</p>
司於没有对寒风设防,被冷气一激,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p>
她忍了忍,等屋中的气味散得差不多后才又把门关上。</p>
想起屋中还有花戚,她回过头去,却发现花戚虽然在睡觉,但眉头深皱着,额头上全是冷汗,表情有些痛苦。</p>
看来是着了这香的道了,怪不得刚刚纸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醒她。</p>
而白山羊还在睡,司於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它。</p>
白山羊立马惊醒,抬头嗔怪地瞅了她一眼,又放下头,继续睡了起来。看来这香对这山羊的影响不大。</p>
反观花戚,像是在梦魇中陷的挺深的。司於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麻烦。</p>
她一只手掐了一个决,默念清心咒,然后掐决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花戚的额头,“该醒来了。”</p>
花戚一下睁开眼睛,瞪着眼看着司於,双眼中有些血丝。司於望进她的眼睛,看到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抑制的仇恨。</p>
她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司於,却又像透过她在看谁,眼神中满是凶煞的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能暴起,把她千刀万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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