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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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女儿的宠爱并不能使晋雨嫣忽视司眠要了两个球的事实，“眠眠，说好了买几个的？”</p>

司眠刚吭哧吭哧爬上了椅子。她的身量小，放在同岁的小朋友中间也几乎是最矮的，不过性格倒是皮的厉害。“对呀，妈妈一个我一个。”她非常理直气壮地说。</p>

面对着小碗里一个粉色一个奶白色的冰激凌球，晋雨嫣问：“哪个是妈妈的？”</p>

司眠说：“粉色的妈妈吃一半，白色的妈妈也吃一半，加起来就是一个啦。”</p>

这明明就是司眠贪吃，为了两个口味都吃耍的小花招。不过晋雨嫣愿意纵容她的小调皮，小勺子在两个球球上都挖了一小口，说：“妈妈吃完啦，眠眠都吃了吧。”</p>

司眠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嘴上还在问：“真的吗妈妈，你可以吃一半的。”</p>

晋雨嫣忍笑，眼睛弯弯的，多情又温柔，“吃吧吃吧，小胖兔。”</p>

母女两个吃完冰激凌回家，家里的司黎早就做好了饭，在司眠进门的时候就把她抱了起来，用长出来的胡茬扎她的脸，“爸爸的眠眠回来了！”</p>

司眠咯咯笑着推开弄得她好痒的司黎，然后像往常那样用手遮住眼睛，再偷偷从指缝里看爸爸跟妈妈亲亲。</p>

晋雨嫣的脸色不太好，轻轻推开了司黎，司黎神色一紧，不过没有表现在幼小的司眠面前。</p>

司黎摸了摸司眠的后脑勺，道：“去上厕所洗手，然后吃饭饭。”司眠乖乖地应了，自己跑去了卫生间。</p>

司眠离开了客厅，司黎揽住晋雨嫣的肩膀，低声问道：“怎么了？又发病了？”晋雨嫣的脸好像麻木了一般，没有别的表情，只是摇了摇头，从司黎宽厚的怀抱中脱离出来。</p>

晋雨嫣脚步未停，嫩黄色的裙摆在卧室的门口一闪而过，那扇厚重的木门旋即阖上了。司黎的表情凝重起来，去茶几的抽屉里取了药，然后对已经洗好手出来的司眠道：“眠眠先吃，妈妈有些不舒服，爸爸要去陪着妈妈。”</p>

司眠点点头，自己笨拙地夹了一个可乐鸡翅慢慢地啃了起来。</p>

妈妈怎么又不舒服了，是不是生病了呢？司眠啃着鸡翅想。从她记事的时候开始妈妈好像就已经生病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不过在她的面前妈妈总是温柔又和蔼的，看上去好像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p>

幼小的司眠哪里知道，有些人生病是默不作声的，哪怕痛苦也是无人能够知晓。</p>

司眠自己静悄悄地吃完一顿饭，小碗里的米饭都吃干净了，她擦了擦小嘴等着妈妈出来夸她是个不浪费粮食的好孩子，结果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爸爸妈妈的卧室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p>

司眠吓得打了个哆嗦，小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卧室。里面重归了宁静，司眠把耳朵贴在门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突然觉得害怕极了，试着拧了拧门把手，结果门没有锁，一下子就启开了一条小缝。</p>

卧室里一片狼藉，床几乎塌了，那声巨大的轰鸣应该就是床板断裂的声音。司黎的脸上有一个非常鲜明的巴掌印，英俊的脸几乎惨不忍睹，见血的抓痕满脸都是，甚至脖子上都是。他的怀里紧紧箍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嫩黄色的长裙，披头散发，露在外面的手臂青筋毕露。</p>

司眠想，那个人是谁？是她一直以来都温柔宠溺，优雅端庄的妈妈吗？</p>

突然，那人好像发现了门缝中窥探的司眠，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看过来，司眠浑身都凉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怀中女人重新发出了几乎撕裂的吼声，司黎同样发现了司眠的存在，大声喊道：“眠眠快走！回你的房间去！”</p>

幼小的司眠双脚似乎被钉在了地上，眼瞧着那女人奔过来，用力推开门，司眠的额头被门板砸了个大包，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了，呆呆的坐在地上。</p>

司黎跟着跑出去，女人拿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狠狠刺过来，司黎惊险躲过，再度用力抱紧了她。</p>

司眠的声音在颤抖：“雨嫣，雨嫣，你看看我，是我，司黎。你看那是谁，是我们的女儿，是眠眠啊。”</p>

那女人看过来，司眠这才看清了，那是晋雨嫣，是她从未见过的晋雨嫣。晋雨嫣看向司眠，眼眶里流出两行清泪：“眠眠……”</p>

司眠闻声浑身一抖，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妈妈……我要妈妈，你不是我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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