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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巧人已经走到了衣柜前头,挑挑拣拣之后挑出来一件朱颜驼色的旗袍,上头绣着几朵桂花,底下是团花暗纹。含巧满意的拿着衣服走过来,将那衣服收拾了,又过去找了双鞋。海天霞色的段子,上头用金线绣了,又坠了珍珠,看着倒是好看。</p>
“姨太太,您瞧瞧,这才叫吉利。您若是觉得行,便把这身换上,等会儿我为您重新盘个头,找了首饰,咱们就过去吧。若是去的太晏了,太太会不高兴的。”</p>
姜阮涟打量了几眼,又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也没争论,任由含巧为自己换了衣裳又梳了头。坐在梳妆镜前头,含巧伸手在盒子里面翻了又翻,最后找出来一只赤荔枝手镯,一只万庆喜吉簪,另外又找了一只珐琅花戒和一对金累丝圈垂坠耳环给姜阮涟带上了,而后二人提了礼物盒子,朝着周玉仪那边去了。</p>
那边已经有人在了。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哪房的主子,姜阮涟并不敢直接去问,进来倒是先行了礼,而后将手中的盒子交给玛瑙,玛瑙登记下来,又递给旁边的丫头。旁边的丫头绕到后头去,将盒子放了,而后才又出来。</p>
周玉仪这边正说着话,抬起头看到姜阮涟行礼,她心情颇好,摇着手中的扇子说了句好。</p>
倒是与她一同说话的贵妇人,看见姜阮涟进来,先是眼睛上下打量了两圈,而后露出一副轻蔑之色,转过去问周玉仪:“大嫂,这就是大哥之前娶的姨太太吗?”</p>
周玉仪仍然摇着手中的扇子,让人给姜阮涟拿了椅子坐着,而后与刚刚的人说话。姜阮涟也不好拒绝,只好在椅子上坐下来,尽量当做自己不存在。“是的呀,那媒婆的眼光不错,虽说家中是清贫了些,不过咱们这样的家,哪家又算富呢?好在这容色是不错的,娶姨太太嘛,哪里需要什么识字啦书画啦之类的,不过是手脚灵便些,长的漂亮些,能讨老爷个欢心,解个闷也就罢了。”</p>
那贵妇人又看了姜阮涟一眼,鼻中发出一声轻哼,神情颇为不屑。“也是,但愿是个安分的。不过说来也是的,大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娶姨太太?明明自己还在外省,姨太太就已经抬了进来,这叫什么事儿呢?”那贵妇人又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也不难想,姨太太嘛,在不在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什么明媒正娶的,若不是为了摆那排面,直接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进来就是,那还用得了走长街呢?”</p>
周玉仪仍然是那副温和的脸色,一旁的翡翠接过了扇子继续扇,周玉仪斜斜的靠着,也不反驳,也不认同。“都是自古的规矩罢了,不过如今这世道人心不稳,许多规矩都坏了,所以便也是个人高兴就好。不过是娶个姨太太,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四弟妹你也该放宽些心,四弟不过是纳个妾,况且还是收房,聘礼嫁妆手续什么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在你们旁边空房间安了个人罢了,那也照旧还是丫头,你担心什么呢?”</p>
姜阮涟安静的听着,听到四弟妹,想起来含巧与自己说过的,想来这就是那位尤夫人了。这样想着,她悄悄抬眼看向那四太太。长相并不动人,一张圆脸,眼睛倒是好看,鼻梁有些略微的塌,嘴唇算不上厚,但也并不算薄,下唇比上唇略薄一些。整个五官平平无奇,叫人看着便也没有多看几眼的心思。身体倒是比周玉仪清瘦一些,露出来的手还能看出来大概从前与她的父亲一样,舞刀弄枪类的东西是会些的。</p>
这般的女人,或许素来是不讨男人喜欢的。</p>
四太太是叫个尤青的,嫁进来的日子短,不过生孩子的速度倒是快。1912年年初刚嫁进来,同年便有了身孕,怀了一对子龙凤胎,便是绾六小姐纪罗绾与琛七少爷纪柏琛。隔了不过一年,便又再次怀孕,1914年的时候就生下了又一对双胞胎,璟九少爷纪柏璟与瑄十少爷纪柏瑄。不过可惜天不遂人愿,幼子生下来一年就因为哮喘去世,为此夫妻间也渐渐产生了隔阂,原本尤青的脾气变不好,如今便更差一些。</p>
尤青随意打量了姜阮涟几眼,想起来自己房中的那个丫头,忍不住淬了一口,与周玉仪说话。“你这倒是安分,哪像我那个,明明是我的陪嫁丫头,偏生生的不要个脸子,好意思爬了姑爷的床。被抓了还不行,口口声声的喊着是真爱,她知道个什么东西,爱,那玩意儿能有个什么用?为这事情不闹大,她又偏偏死缠烂打,我家老爷实在是没法子,让我把这事办了。嫂嫂,你说我能怎么办?”</p>
这不是尤青第一次说起这件事情,但每回说起都是一样的。说到此处便拿出手帕擦眼泪,她身后的贴身丫头尤熏儿赶紧拍背安慰。</p>
尤青吸了吸鼻子,让熏儿不必再继续拍,自己又接着往下说。</p>
“事情闹大了,咱们难免面皮子上不好看,可是若是就这样顺从了那个小贱人,我又怎么乐意呢?可是最后我没办法呀,都被捉奸在床了,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胡闹一通面子里子都不要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呢?所以最后便是我做了主,就从我房中抬过那边去,其实不过几步路,总之便当是过了门。前些年瑄儿死了,嫂嫂你不晓得我有多伤心。”</p>
这其实已经是十一年前的往事,可是哪有为人父母能想起自己早夭的儿子而不伤心的,尤青自然也不例外。</p>
“偏偏我家老爷又是个不愿意面对的,怕着说起那些伤心事,索性也就不见我了,整日呆在那个小贱人的房中,倒像是她才是大夫人。所以说呀,这些给人做小的都是一个样,全都他妈的是贱蹄子。没脸没皮的勾男人,整日整夜的想些狐媚子花功夫,她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p>
尤青说着又哭起来,熏儿忙着拍背,倒是姜阮涟无端被骂了这么一通,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是又看周玉仪只是安慰,没有半点为自己说话的意思,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这里面正闹着,忽听外面传来响,说是绮四小姐来了。</p>
纪罗绮从门厅进来,身上还穿着那副女学生的打扮,她必然是刚刚听见了话的。纪罗绮问了好就坐下来,看着还在那里哭的尤青,皱了皱眉。</p>
“这马上就是我的生辰,当初十弟的走大家心里都不高兴,谁又不悲伤,谁心里又不疼他呢?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马上又是我的好日子,四婶娘好歹注意着些。况且您这究竟是骂喜儿还是指桑骂槐,小娘从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凭什么平白无故的被你骂一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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