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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此时的沈万千只能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因为林瑶花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不愿去面对的。</p>
“可是后来我又想了想。”林瑶花沉默了一会儿又顾自的说道：“有什么比书音姐姐的命还要来得重要的呢？只要书音姐姐能够活着，即便她忘了我，我也可以每天都去找她，我每天都去和她说我们以前的事，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我不信梦梦的药有那么厉害，忘的能比我说的还快！”</p>
“林小姐....”林瑶花的话虽然幼稚又任性，沈万千听罢却忽觉有些感动，如果遗忘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那么长久的陪伴也许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良方。</p>
“林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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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万千与林瑶花回到宅子时，梦长说柳书音已经躺下，林瑶花摆了摆手中的鸭子失望道：“我今天还想着给书音姐姐亲手补补的，看来没机会了....”</p>
“林小鬼，吃了你的鸭子还能活吗？”梦长收拾着药箱随口调侃道，林瑶花闻言一把将鸭子也塞到梦长的药箱里：“梦梦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今天书音姐姐吃不到，我做给你尝尝呀！”</p>
梦长嫌弃的将鸭子提出药箱，走到沈万千面前交代道：“沈小姐，柳小姐今日在外坐的太久，我已经让她喝了些安神的药先躺下了，晚上待柳小姐醒过来...”梦长将药递到沈万千手中：“你再帮她服下这药吧。”</p>
林瑶花本想拉着沈万千一同去尝尝她的手艺，沈万千以要照顾柳书音为由捡回了一条命。</p>
在送走林瑶花与梦长后，沈万千站在原地紧了紧手中的药瓶，心中五味杂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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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书音醒来时见屋内没人，心里一阵慌，这时从窗外飘进几缕炊烟伴随着米香，柳书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p>
“姐姐，你醒了。”</p>
沈万千在这时敲门进来，她挽着双袖，额上还挂着汗珠，柳书音朝她笑了笑，沈万千忙说到：“姐姐，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白粥，你再躺一下，我这就去给你盛一碗来。”</p>
“啊...”柳书音刚想叫她，沈万千已经转身出了屋子。</p>
待沈万千再回来时，手上已经端了碗热粥，柳书音见状想起身，沈万千忙放下粥过去扶她：“姐姐，身体感觉怎么样？今天梦大夫说你坐的有些久了，会不会觉得很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面对沈万千的关心，柳书音只淡淡答道：“我没事。”</p>
“....”</p>
不知为何二人间一下又无话可说，沈万千顿了顿看到桌上白粥，这才又说道：“姐姐，你饿吗，要不要吃一点？”</p>
柳书音本没有什么胃口，可她看到沈万千额上还挂着汗珠，连衣袖都还未来得及放下，这特意为她做的粥，她也未好拒绝，只得点了点头。</p>
“姐姐，需要我喂你吗……”沈万千小心翼翼的将粥端到柳书音身前，柳书音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p>
沈万千就那么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柳书音，屋内安静极了，只听得到勺子碰在碗璧发出的声音，柳书音吃了大半将碗放下，她问沈万千到：“妹妹...你和我爹说你要留在苏州可当真？”</p>
“嗯。”沈万千将碗收到一旁，点了点头：“等姐姐你的病情稳定了，身子好些后我会亲自送姐姐去徽州与爹娘团聚的。”</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万千方才的那句话无非是怕柳书音惦记爹娘，而柳书音却觉得沈万千是不愿意与她呆在一起，想早些把她送走。</p>
毕竟，沈万千之前已经明里暗里和她差不多说的清楚了...二人之间并无可能。</p>
“妹妹觉得我是个负担吗？”可柳书音心里再难闷下多一口气，她这一问倒是把沈万千问的慌了起来。</p>
“没有！”沈万千立马站起身子，紧张道：“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p>
“我现在没有了家，没有了爹娘和心莲在身边，身子又变成这样....只能躺在床上靠妹妹你一人照顾，不是负担是什么？”</p>
“姐姐你不要乱想...”沈万千见柳书音自怨自艾起来便更加紧张：“我从来没有觉得姐姐是个负担，我觉得....”</p>
“你觉得什么？”</p>
看到沈万千紧张的模样，柳书音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她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和沈万千直接撒娇了，她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旁敲侧击的获取沈万千的关心。</p>
“我觉得...”沈万千此刻有些犹豫，她其实很愿意去照顾柳书音，也非常想照顾柳书音，可她又怕这样的话一说出，再带来不必要的误会，故只改了改口道：“我觉得能照顾姐姐是我的荣幸。”</p>
“.......”</p>
柳书音垂下了眼睫。</p>
荣幸吗，还能找出更见外的词吗。</p>
沈万千最后将梦长的药放到桌上，告诉柳书音每晚服用一颗，便端着碗出去了。临出去前柳书音让她把对床的窗户打开，她想呼吸下新鲜空气。</p>
出了柳书音的房间，沈万千如释重负的在院中坐下，这不大的宅子只有她们二人仍旧空落了些，晚春的夜风亦有些微凉，将她心中的五味杂陈吹的更乱，沈万千抬头去看，残留的炊烟和着空中一轮孤月。</p>
屋内，柳书音看着桌上药瓶迟迟未动，她只倚着床柱透过木窗看向夜空，月下花格窗的影子被拉的老长。</p>
明日起来，柳书音会忘记些什么，又还会记着些什么呢？</p>
二人第一次对新一天的到来感到如此彷徨。</p>
可怜遥夜，冷烟和月，疏影横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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