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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书音再次醒来时是在客栈的床上,只是身旁已没了柳老爷和柳夫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林瑶花与心莲。</p>
“书音姐姐!你可算醒了!”</p>
“小姐!你醒了!”</p>
林瑶花与心莲一同将柳书音扶起,心莲为她端来一杯水,柳书音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沈万千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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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走廊之上,梦长拿出一瓶药递于沈万千,沈万千心中一惊,忙问到:“梦大夫,这可是....”</p>
梦长点了点头,看向柳书音的房间:“我刚为柳小姐检查过了,她的病因为忧虑过重,气郁淤结变得更加严重了...这药尚不完善,我本不想将它拿出,可以柳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不拿不行...”</p>
“这药....”沈万千有些不解的问到:“是有哪里尚未完善?”</p>
“因为这药的副作用...”梦长看向沈万千,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药虽能治好柳小姐的病,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服用这药的漫长过程中,柳小姐会渐渐失去她以往的记忆....一开始也许只是些生活习惯上的小事,慢慢的便会开始忘记自己的过往与周围的人和事,直至...”</p>
“直至什么?”</p>
“直至丧失掉所有的记忆。”</p>
“.....”</p>
“不过以上都是我的推断,最终到底会遗忘到什么地步,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验证...”</p>
沈万千再次看向手中的药瓶,她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p>
柳书音的病已到了不得不治的时候,这药是唯一的希望....</p>
虽然这个副作用听起来甚为可怕,可有什么比柳书音的性命还要来得重要?沈万千站在自己的角度当然是无论如何只要能治好柳书音的病,她都想要试试的。</p>
可.....</p>
“沈姑娘,这药用不用.....”</p>
“这药用不用不是我能决定的。”沈万千接过梦长的话:“这要柳老爷和夫人,还有书音姐姐她自己来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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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梦长把药物的副作用告诉柳书音时,柳书音久久没有给予答复,自打回到苏州这短短的一日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再加之刚刚从昏厥中苏醒,她只告诉梦长自己好好想想,明日在予以答复。</p>
众人准备离去,柳书音却叫了沈万千留下。</p>
“药的事....爹娘知道吗....”柳书音向沈万千问到,沈万千摇了摇头:“我让梦大夫先征得姐姐你的意见,毕竟是姐姐的身体....”</p>
柳书音点了点头,沈万千的每一次决定总是最合理也是最便向她的那个。她咳嗽了几声想要坐起,却浑身无力连胳膊也无法支起,若是以往的沈万千应会过来扶着让她靠在身上,可现在的沈万千却只是劝她躺着不要勉强。</p>
柳书音问沈万千可不可以暂时不要走,一下子听到这么多沉重的消息,沈万千亦担忧柳书音身体的状况,故坐到床边点了点头。柳书音虚弱的笑了笑便又睡了过去,沈万千看着柳书音憔悴的睡脸,既心疼又纠结,她知道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于柳书音来说都会是痛苦的。</p>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窗外已是几时,沈万千感觉衣袖被人轻轻拉扯,她将倚着床柱的头抬起,看到柳书音不知何时已经醒了。</p>
“姐姐....”</p>
“我不想忘记爹娘....”柳书音的声音有些哽咽:“也不想忘记妹妹....”</p>
“.......”</p>
柳书音此刻的脸色苍白极了,连双唇都没有一丝血色,唯一红着的只有那一双悲怆的眸子,沈万千看在眼里只觉内心一阵抽痛,她抬手试去柳书音刚滑下眼角的泪,轻声说道:“姐姐你不会忘记柳老爷和夫人的,等姐姐你的病好了,会有更多的时间与他们在一起。”</p>
“那你呢....?”柳书音的双唇颤了颤,提及沈万千时泪便坠的更多。</p>
沈万千的手被打湿,柳书音的泪落在她手上滚烫滚烫,她将手收回紧了紧,重复了刚才的话:“姐姐也不会忘了我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会和柳老爷夫人一样,陪在姐姐身边。”</p>
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回答,沈万千知道柳书音想听到的是什么,可她却没有说。</p>
“可我怕...”</p>
“怕什么?”</p>
“我怕...我不想....”柳书音将头别向一边,她很想说她怕,她不想忘了和沈万千经历过的那些过往,她很怕也不想忘了喜欢沈万千这一件事,可她又忆起沈万千说过的那句,不该让她觉得有希望,她的泪又在这时止住了。</p>
柳书音没有回答那最后一个问题,只在天亮时告诉沈万千,她愿意吃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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