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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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东西一股脑塞进肖琳珊怀里，肖琳珊伸手接过来，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来到她的车旁。</p>

她亲眼看着肖琳珊把东西放进后座，然后人坐进驾驶位，郑柔刚要转身回去，肖琳珊却降下车窗说：</p>

“郑老师，我送你去学校吧。”</p>

郑柔又回到了副驾驶座上，这次谁也没有说话，窗外的风景迅速倒退着。</p>

其实郑柔有个毛病，当她特别紧张的时候，她掩盖紧张的方式就是疯狂地说话。</p>

她说话的速度还很快，根本不给别人留下插话的机会。</p>

这个方法看起来很靠谱，可以粗暴地欲盖弥彰，但是也有破绽，唯一的破绽就是，你不能去回应她的话，如果回应了，郑柔可能就会分分钟词穷。</p>

而肖琳珊呢，她的欲言又止是什么？</p>

或许是想说的太多，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吧。</p>

她想说“多少年了？多少年她没有被人如此细心地照顾了？可能是十年？十五年？又可能更多，她已经忘记了。”</p>

原来被人照顾的感觉这么好呀！</p>

好得她都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中了。</p>

在她的记忆中，最美好的岁月就是父亲还在的那段时间，她也曾是爸爸掌心的公主，她也拥有过最完整的爱，可是，最怕的不是没有拥有过爱，最怕的是，当你拥有过那段刻骨铭心的爱之后，老天爷又无情地把它夺走，让你在这个薄情的世界上不知所措。</p>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命运如此吧，她抓不住那些美好的事物。</p>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翠。</p>

学校到了，郑柔推门下车。</p>

她想转回身跟肖琳珊说些什么，眼睛却看到了那瓶矿泉水：</p>

“肖琳珊，下次生理期就不要喝凉水了。”</p>

她指了指座位中间的矿泉水，肖琳珊的眼睛也看过去，随即，她点点头，看起来，嗯，很乖的样子。</p>

“明天中秋节，提前祝你节日快乐，对啦，明天虽然孩子们不上课，但是晚间有中秋晚会，到时候我给你拍喜悦她们的节目。”</p>

“好。”</p>

“那，你安顿好能给我发一条消息吗，我不放”</p>

“好。”</p>

郑柔“不放心”三个字没说完，肖琳珊就迅速回应她，两个人依依惜别，看起来就像是新婚小夫妻某一方要出远门另一方不放心，再三叮嘱，一步两回头一样。</p>

终于道完别，肖琳珊的车子缓缓驶离郑柔视线，她长舒一口气，心里异样的情绪蔓延，酸酸涩涩的，里头还夹杂着少许甜蜜。</p>

肖琳珊开车来到机场，工作人员无情地告诉她：“来晚了，只能买下一航班的机票。”</p>

她利落地下单，然后一个人来到候机室，她怀里抱着郑柔的羽绒服，脖子上已经围上了那条围巾。</p>

旁边有辛巴克，她进去买了杯热拿铁，工作人员问她“要不要糖包”，鬼使神差地，她点了头。</p>

加了糖的拿铁，甜蜜直达心底。</p>

她看着纸质杯身，思绪飘回了郑柔的小公寓。</p>

……</p>

下了班的郑老师回到员工宿舍，她摸出兜里震动的手机，发现是小艾姐给她发的微信。</p>

小艾：小柔，有空约饭吗？或者不吃饭，单纯蹦迪也行呀，我太无聊了。</p>

郑柔：不行艾姐，最近我有点儿忙，过几天要去b城比赛，明天学校有中秋晚会，抽不开身。</p>

小艾：我说郑老师啊，我都说了我要给你介绍一个超级nice的御姐，你不是最喜欢大御姐了吗，你这三天两头的鸽我，你又不主动加入圈子，就你这样的，你怎么会有女朋友呢。</p>

郑柔：是是是，我知道啦，等我闲下来我一定找你呀艾姐。</p>

小艾：这还差不多。</p>

郑柔：不过，我最近，嗯，有遇到一个我超喜欢的姐姐。</p>

小艾：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谁会嫌弃漂亮姐姐多呢？</p>

郑柔：艾姐，你这个，我无法反驳啊。</p>

小艾：那就不要反驳，不过你跟那个大御姐好像是约着似的，她最近也很忙，我估计能把你俩约一起很难。</p>

郑柔：我发誓，忙完就赴约。</p>

……</p>

郑柔关闭了和小艾的会话，手不由自主点开了肖琳珊的微信头像，她们俩的聊天记录很少，几乎可以算是没有，除了那两条转账记录，就是郑柔同意好友申请的系统文字消息。</p>

她刚想退出界面，手掌却被震了一下。</p>

肖琳珊发来了一条消息。</p>

肖琳珊：我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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