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殷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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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烟在被众妖的妖识扫过自身之后，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恐惧已经将她掩埋，可心中对石柔的滔天恨意却支撑着她没有彻底崩溃。</p>

原本她才应该是那个高高在上、被众星拱月、环绕在中间的人，可如今她却落到了这般田地，随行的师兄弟被杀光了不说，她还落到了妖修的手中，被百般的凌辱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而且那个恶魔般的妖人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方式，丧尽天良，草菅人命，甚至如果自己不主动去迎合他的话，她的下场比死还恐怖！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从绝然的一心求死，变成如今这般下贱的苟延残喘地活着……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全都被损毁殆尽！</p>

如今，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如此脏污不堪的女人，青城……青城他又怎么可能还看得上自己？</p>

殷如烟满是血丝的红肿眼睛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p>

她的口中虽然一刻不停地谩骂着石柔，极尽各种恶毒的言语，可她的心中却一直在喊着：“青城……青城……顾青城……顾青城……”</p>

殷如烟在心中将这个名字叫了千遍、万遍！一直不停地祈求他什么时候能来救她，能带走她！可一想到会被他看到自己如此落魄、丑陋的模样，她又痛苦万分，又祈祷顾青城永远都不要再见她，不要发些她不见了……至少，他的心中，永远都保留着她最美好的模样。</p>

这种矛盾的痛楚，如万千虫蚁噬入骨髓，殷如烟早已状若癫狂。</p>

而这一切，都在她看到石柔之时，达到了顶峰。</p>

她认识顾青城二十多年，从未见过他对任何女子假以颜色，他的心中永远都只有大道，再也装不进其他的东西。可那一日，门中众弟子集合的时候，顾青城却遥遥地看向站在角落里的石柔，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p>

那同时相视一笑的两人，是如此的默契，即使过了这么久，也依旧牢牢地映在她的脑海里，令她嫉恨成狂。</p>

此时石柔，更是被众妖环绕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与她的凄惨境地有天壤之别，这如何能令她不记恨？如何能不杀之而后快？！</p>

只要一想到日后有一丝的可能，石柔会与她心中深爱的男人走在一起，无边的妒火就要烧毁她的神智！</p>

“妖女！妖女……我一定要告诉爷爷，告诉掌门师祖，让他们杀了你，杀了你！”殷如烟拖着残破的身躯，踉跄地朝石柔扑来，面色狰狞而疯狂。</p>

石柔的心中一片冰冷，对着这种因为自己凄惨就要拉上别人的家伙，一向都厌恶至极，面上还不得不做出有些感慨、怜悯的笑容。</p>

她此时的处境依旧还十分危险，那些大妖根本没有打消心中的疑虑，此刻她若是错了一步，就是满盘皆输，身死道消还算好的，怕的就是神魂被人抽取出来，制作成邪物，令她永世不可安宁！</p>

感受到身上审视、怀疑的目光逐渐加重，石柔知道自己没有在殷如烟一出场的时候就干掉她，绝对是个错误。可先不说她曾经答应过玄德道君绝不残害同门，即便她刚才杀了殷如烟，也依旧会遭到怀疑：这么急着就杀掉这个人类女修，莫不是心中有鬼？</p>

稍一权衡，石柔一种用完全看着陌生人的目光看着殷如烟，笑问：“小姑娘……你是因为不堪忍受，所以才找上我，想要自寻死路？”石柔哼笑一声，仿佛像是被一个人类小姑娘给当枪使，感到有些可笑。</p>

虽然石柔的外表才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可任何一个能修炼到大成境的妖修，都至少是上千岁，喊殷如烟为“小姑娘”并不过分。</p>

殷如烟一愣，癫狂的气势陡然一滞，忽然觉得石柔是如此的陌生。</p>

此时石柔的身上妖威凛冽，气度犹如山川大河，浑然天成，一颦一笑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与当日那个躲在角落里小心打量众人的丫头，根本判若两人。</p>

难道她真的认错了？可这世上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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