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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剖宫产已经介绍过许多概念,这里就不赘述了】
如果是其他经产妇,在临产1个小时候后宫颈口早已打开,然后破膜,分娩进入快车道。有时候第一产程和第二产程之间根本没有分界线,最多十小时结束战斗。
但眼前这位却被硬生生地卡在了第一步。
原因不在于她自己的身体,而是中央型前置胎盘覆盖宫颈,会使宫颈肌肉变薄,降低临产时的收缩力度。这样的病人是最麻烦的,不仅卡住了产道,也卡住了自己的命。
主宫医院的产科并不强大,或许可以说全世界的产科都算不得强大。
很多产科医生终其一生,能遇见并负责处理的前置胎盘的病例都屈指可数。
而且处理这些病例之间并没有经验积累上的内在联系,即使救了前一例产妇的性命,也是侥幸,说不定下一例用相同的方法就会直接死在自己面前。
卡维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早年间国内分科并不细,急诊肯定要接手临产产妇,加上下乡援助也会遇到许多产科问题,他本人做过不少助产士的工作。
当年国内手术水平有限,剖宫产远没有现代那么普及,虽然国外指南把剖宫产列为前置胎盘的最优处理措施,依然有相当多的产妇无法接受安全的剖宫产。
不过当时已经有了基本的外科观念,情况和现在卡维所面对的非常类似。
想要处理好前置胎盘的yd分娩,关键问题在于止血、胎盘剥离和最后的清宫。这些操作都和性命相关,想要做好并且达到目的就需要施加一些暴力,没有优雅可言。
“我只能做到尽力而为,如果真到了无法靠手法解决的地步,我保留最后手术的权力。”
卡维让助手去拿需要的器械,并且给自己划了一道死线:“我是医生,让病人活下去是第一要务。如果你只是想让我杀了你,我拒绝提供任何医疗服务
见她还想说什么,卡维没给她机会,重申自己的立场:“这是我的前提,我只负责救人,至于能不能活下去那是你的私事。我尊重你的选择,请你也尊重我的职业。”
他的话终于起了些作用,产妇默认了他的做法。
“你确定要这么做?”胡吉尔不太同意这个方案,“我刚查过,宫口开得不大,这可是快足月的孩子,少说2500克,难道你想徒手扩开宫颈?”
孩子的大小确实是个难题,但那是之后要考虑的,现在更重要的还是怎么打开产道:“现在还是得先把胎盘的问题解决掉。”
“如果yd分娩的话,只能慢慢剥离了。”胡吉尔有十几例前置胎盘的治疗经验,“只希望剥离的时候出血量不要太大。”
“还没娩出胎盘就已经出了400l的血,直接剥离肯定不行。”卡维直接否定掉了他的建议,“先输血,彻底稳住血压和心率后再慢慢弄。既然孩子已经没了,这事儿就不需要急。”
作为巴黎评论报里一位不起眼的小记者,萨菲特总想着能凭自身能力揪住一条惊爆新闻,点燃死气沉沉的巴黎新闻界。但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任何东西多少都得讲究一些运气,就连采访也不例外。
其实在这个行当待得久了,萨菲特多多少少还是信一些玄学的,有时候辛苦搞来的关系网,最后却有始无终让人非常沮丧。
再者,像今天这样能位列13位候选人名单也完全是运气使然。
当然也不能把这件事儿全归为运气,毕竟能够接受血液方面的匹配就动了些关系。只可惜那位帮他牵线搭桥的人并没有入选,只能说天意弄人了。
萨菲特并不懂血型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只需要同意放掉些没用的血,就能获得进入手术剧场的机会。
相关人员从中午11点开始在手术剧场的准备病房集合,最晚不能超过手术开场时间。每人暂时限定200l一次,如果有必要的话再慢慢提升放血量。
这对几乎所有法国记者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平日里想要放掉这些血起码得花费2030法郎,还得提前去药剂店或者医院预约。如果心急的话,价格很可能翻倍。而现在这些都是免费的,医院还提供午餐,加上亲眼目睹手术全过程,简直赚翻了。
萨菲特在中签后甚至一度怀疑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但考虑主宫医院的历史和口碑,还是一早赶到了医院。
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到11点就进了手术剧场的萨菲特和另外几位记者还没说明来意就被一位护士带去了准备病房:“吃过早饭了么?”
“嗯。”
“最近没生病吧?”
“没有。”
卡莲摸了摸他的额头:“大小便也正常吧?”
“嗯”
萨菲特被她问得有些奇怪:“请问,这是要做什么?”
“输血提前了。”卡莲没有再多的解释,只是说道,“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叫到你们就跟我走。”
“哦等等!”萨菲特连忙问道,“手术不是下午么?怎么现在就要输血了?”
“外科情况多变,随时都可能出现变故。”卡莲稍稍做了解释,没再多话就离开了病房,“这里是手术剧场不是你们的报社,乖乖待在这儿别乱跑,不然会被取消资格的。”
突然出现的变化让在场几位早到的记者局促不安。
原本他们商量好了入场顺序,然后各自贡献出当时看到的手术情况,最后拼凑出一幅相对完整的画面。虽然有同质化的倾向,但他们都有各自的体会,最后报道用的文字肯定也会有不同。
“现在怎么办?到场的就我们几个,说不定那些人到的时候就结束了。”
“那不挺好的么?”
“额好是好,但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哪儿不对劲?”
“这算是提前手术么?”萨菲特下意识的感觉还算准确,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不是手术,那我们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贡献一点血而已。”
迷茫和未知迅速充斥着准备病房,他们担心的倒不是自己的血而是这台手术是否会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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