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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10点,剧院的演出厅开始喧闹起来。
那些戴着各式帽子的观众坐上褐色丝绒套的座椅,在周围通明的煤气灯下交谈着,笑着。他们为刚才的演出议论纷纷,并且都表现出了对下一场新剧的兴趣。
《金发喜鹊》由综合剧院的新晋女明星担任主演,这部剧的演出是巴黎歌剧界的年末大事,也是所有喜欢综合剧院的男人们心目中的大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演出厅里的闲话交流、笑声和窃窃私语都慢慢汇集在一起,仿佛受到了一位传奇指挥家的引导,统一化作了一个名字:“莎拉娜~”
呼喊声足够清晰响亮,但又克制在了一个很微妙的界限之内,让人听了不至于觉得厌烦。
“请问”男人走在边厢的通道里,耳边是这个名字,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的引座女郎,贪婪地欣赏着她的身姿,“这位莎拉娜是谁?”
女郎能清楚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视线,或者可以说每个来这儿的人都会忍不住看向自己,算作是一种正餐前的开胃菜,亦或者是替代品,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先生不是巴黎本地人吧,竟然不认识莎拉娜?”
爱德华对自己的发音做了些微调,去掉了一部分在维也纳传染来的德语口音,解释道:“哦,我有段时间没回巴黎了。”
“她是老板在年初发现的,才半年功夫就已经成了明星。”引座女郎陈述着事实,话语间难免有些嫉妒,“费加罗报今天的头版就有报道,晚上不到8点就快满座了,为的就是能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演出。”
走在她身后的爱德华的视线依然在她身上游移,脑海里却开始编织出另一位从没见过的女性画面:“原来是这样”
“先生,您的位子在这儿,旁边有酒水和零食,如果有事儿可以摇这边的绳子,马上就会有服务员前来。”引座女郎带他来到包厢落座,“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新剧什么时候开演?”
“还有半小时。”
“莎拉娜在后台?”
“应该是的。”
爱德华看着台下热闹非凡的样子,回过身平澹地问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见见她?就一会儿,不会浪费她太多时间。”
“这”
引座女郎可以不漂亮但身材一定要好,因为男性在入座前看的是她的后背而不是正脸。
引座女郎也可以不识字但脑子要足够聪明,分清来人的身份地位,这样才能让剧院不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爱德华眼前这位就是名典型的引座女郎,第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绝不是其他包厢里那些企业家、银行家、投机客、作家和普通政客能比拟的。
爱德华的穿着说不上出众,而且身边也没带仆人,看起来有些穷酸。
可只要在这个圈子待久了就知道,真正的地位并不完呈现在穿着和外表上。有些人的价值早已潜移默化到了巴黎的方方面面,眼前这个男人就给她这种感觉。
而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票子。
这部剧的票早就卖空了,临时加座显然不可能,唯一能腾出来的位子就是老板米尼翁的私人包厢。
老板的判断总不会错的。
爱德华的要求她今天听了已经不下30次,回答都是官方的既定说辞——没空。不过爱德华的神秘身份让她不得不擅自更改这一模式:“演出之前演员都很忙碌,我只能去试试,不一定能成功。”
“这个我懂。”
“请问您的名字是?”
“爱德华,爱德华·德鲁恩·德勒胡尹斯。”
女郎听了人名瞬间想起了他是谁,笑着说道:“如果莎拉娜小姐演出前没时间的话,我会尽量说服她在演出后见一见您,不过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她本人。”
“好的,我就在这儿静候佳音。”
自视在这个圈子里呼风唤雨的爱德华还是有些后悔的,后悔前两天没留下列车长拿出的那份《美人指南》,让这座原本无比熟悉的城市变得陌生了许多。
“莎拉娜好像还真在那上面见过这个名字。”爱德华只是随手翻了一遍,回想起来他已经记不得小册子上的排名了,“过两天得找米尼翁重新给我备上一本才行。”
演出在10点半开场,伴随着乐师们的序曲,台下的声音有增无减。
他们挥舞着手臂,宛如傍晚站在树梢上的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完。还有些人为了能表示自己的狂热,执意站起身,发出各种叫喊声,真正诠释了什么才是寻欢作乐的场所。
他们,甚至是半个巴黎的人已经为了这个女人忙碌了一周,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随着舞台后部的幕布和“云彩”散开,这位年仅20岁的姑娘总算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如果从那些一本正经的批评家视角出发,这不算一部值得追捧的好剧。别说经典的《浮士德》了,它就连普通二流剧目的门槛都没摸到,唯一值得称赞的恐怕就是女主演的美貌吧。
但要是换个角度,比如爱德华或者台下那些男人们,这绝对是足以载入他们个人榜单的好剧。
而其中最值得称赞的就是莎拉娜的美貌,至于嗓子和演技,完是可以后天打磨的东西,不值一提。
“是去你那儿,还是跟我回去?”爱德华如愿地牵着莎拉娜的手,把她送上了去往欢愉之地的马车,“如果可以的话”
莎拉娜眨眨眼,抽回了自己的右手,嫣然一笑,露出了两个逗人的酒窝:“就去我那儿吧。”
“好!”
演出结束在了12:34分,街上灯光灭了大半,剧院开始散场。
但对皮加勒区街尾的一栋有着鹅黄色外墙的小旅馆而言,现在却是正常开业的黄金时间。
和名流往来的大剧院不同,旅馆里来的都是些普通客人,也就比其他劳苦大众多些闲钱罢了。夜里12点,就会有几位熟客等着老板娘开门,就像每天下午去咖啡馆一样自然。
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酒色之徒,第二天也还得起床工作,来这里更多还是为了排解一天积累下来的情绪。
喝着伯尔诺甜酒(隔壁教堂伯尔诺修会修士酿制的一种甜酒),时而逗逗姑娘们,时而一本正经地和称为“太太”的老板娘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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