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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都说只有被上帝亲吻过的孩子,才会有唇裂。”卡维说道,“上帝留下的痕迹,哪有那么容易擦掉的。”
瓦雷拉笑了:“没想到卡维先生如此虔诚。”
卡维没功夫和他绕弯子:“虽然伊格纳茨老师在您眼里不够创新,不够耀眼,是个守旧的传统医生。但你却忽略了作为医生最重要的一点,医生之所以称之为医生,救人性命才是首位。”
“这点我承认,但和创新手术并不冲突。”
卡维看上去有些生气,边收拾器械边说道:“记者先生,你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质疑的是一位矜矜业业十来年,一直为广大vienna人民全心全意做手术的外科医生。
他的手术死亡率和手术速度在全欧洲都能排在前列,为了病人不断精进技术又何尝不是一种创新。”
“这”
这次换成瓦雷拉没了声音。
如此慷慨激昂的陈述,又再次迎来了一大波掌声。
瓦雷拉的脸皮也是够厚,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了那里,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对卡维的发言做了些记录后,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听说伊格纳茨医生有再次尝试剖宫产手术的打算?”
“对,确实有个产妇需要做剖宫产。”
“有没有避开手术的机会呢?”瓦雷拉的目的越来越明显,就是想让伊格纳茨出丑,“因为全vienna都知道剖宫产极其危险,如果执意手术似乎会轻易夺走产妇的性命,与卡维先生刚才维护您时所用的理由相背离。”
“这是无奈之下做的决定。”伊格纳茨辩解道,“产妇有非常明显的产道狭窄,肯定会难产,只有剖宫产才有机会救她。”
“那请问您有把握么?”
“有。”
伊格纳茨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心里根本没有应付产后出血的办法。
大切口会把鲜血源源不断地放出子宫体,而当胎盘剥脱下来后,这种情况只会更严重。普通的鸦喙钳无法应对如此大面积的出血点,之前多少例剖宫产都是败在了这里。
但话出了口没有收回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说完,“我已经引进了全新的吸引器械和更牢靠的鸦喙钳,在解剖时也反复练习了剖宫产的全部流程,希望尽量做到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是否考虑像英国医生一样选择直接切掉子宫?”
“我的原则是能不切就不切,毕竟产妇还很年轻。”
“希望别像上次一样”瓦雷拉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我记下了。”
观众们纷纷退去,卡维帮忙提着工具箱,跟着伊格纳茨离开了剧院。
他没想到拉斯洛的气切会带来这种连锁反应,而报纸记者们根本不会考虑被采访者的真实感受,他们想的只有销量。高处不胜寒,不论在哪个行业都是如此,vienna日报自然也不会例外。
“其实瓦雷拉说得没错。”
上了马车的伊格纳茨忽然开了话匣:“我确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新术式,工作了那么多年,唯一值得骄傲的也就是手术速度和一些新研制的手术器具。”
“这些已经很”
“不够!这完全不够!!!”
卡维能感受到他的不甘和压力,之前失败的剖宫产和即将到来的剖宫产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老师,您需要休息。”
“休息诺拉的肚子可不会让我休息。”伊格纳茨揉了揉眼睛,说道,“不过你之前送来的两具尸体确实帮了我大忙,至少我和希尔斯他们的配合更默契了。”
“问题还是出在止血上?”
“对,剖宫产手术的出血非常难控制,成功与否就在止血上。”伊格纳茨问道,“你父亲没做过?”
“他只是个小医生,没做过。”卡维不敢乱吹牛,生怕日后露馅。
“本来出血点既多又不好找,我们之前的手术用鸦喙钳试过,没五六把根本不可能止住。”伊格纳茨越说越头疼,“其次还有缝合,子宫体的缝合并不容易,钳齿也很容易滑脱,操作非常麻烦。”
“有没有考虑过用药止血?”
“药铺里的那些药除了让人晕头转向外加上吐下泻,还能有什么作用?”伊格纳茨苦笑道,“真正能做到即时止血的就只有烙铁”
说到这儿,他忽然停顿了下来,眼睛看向窗外,脑子已经回到了两三百年前那个热火朝天的理发室。
“老师,用烙铁就和子宫全切没任何区别了啊。”
卡维冷不丁提醒了一句,伊格纳茨这才缓过神来:“那个可恶的瓦雷拉,把我思路都带偏了。”
“老师,对于止血其实我有点自己的想法。”卡维想到之后的实验,再藏着催产素也没意义,还不如趁着现在就摊牌,“我父亲之前自制过一种药品,好像是专门用来止血的。”
“哦?还有这种药?”
“只是我早就搬走了,手里没有成品。”
“有没有配方,我可以自己做!”伊格纳茨非常激动,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马上改口道,“咳咳,既然是你父亲的药,就算真有配方也得是你来做。”
“有没有配方我不太清楚,还得回去找找才知道。”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到这儿,伊格纳茨的心情才稍稍好些。
然而卡维的惊喜并没有停止:“老师,之前的那两具尸体还在么?”
“在,怎么了?”
“刚才那位记者朋友倒是提醒了我,我觉得唇裂修复术之所以一直没有创新,会不会和我们总是忽略唇部的解剖结构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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