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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p>
呼延城的地势又涨了许多。</p>
让地势增长的不是土地，而是尸体。</p>
呼延烈赤裸着上身，靠着拖刀站在呼延城最高的城墙上。</p>
他已经不敢再坐。</p>
如果他坐下，将再也起不来。</p>
“爷爷……”</p>
呼延信和呼延月走来，脸色惨白。</p>
他们已入困境多日，如今却露出这种神色。呼延烈即使不问，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p>
“爷爷，诛神炮……丢了，押送的武圣不知所踪……”</p>
“哈哈哈……”</p>
呼延烈大笑。</p>
笑声如雷，呼延城内的百姓纷纷抬头，看到这位老人大笑后，露出安心的笑容。</p>
他笑的如此开心，一定是事情又有了转机。</p>
呼延月面色惨白，莫不是爷爷疯了？他连番战斗，身上的伤一直未曾好过，听到这样的消息，所以精神也出现了问题？</p>
“嘻嘻……哈哈哈……”</p>
呼延信怔了怔，竟然也笑了起来。</p>
他的眼睛弯成月亮，笑的十分开心。</p>
那副模样，就是疯了。</p>
“哥……”</p>
呼延月流下眼泪，但呼延信却忽然收起笑容看着她，“你也笑。”</p>
“什么？”</p>
“我们已经走到绝境，所以我们必须笑。”</p>
“为什么？”</p>
“因为我们是呼延，呼延城的天！不管发生什么，哪怕下一秒我们就要尸首分离，我们也要笑！”</p>
呼延月似乎明白了，嘴弯的比哭还难看。</p>
“咯咯……咯咯咯……哈哈哈……”</p>
她也大笑。</p>
是啊，反正已经不止一次地绝望，为何不能笑？</p>
人为什么一定要哭着死？</p>
哭给那些妖魔看吗？</p>
呼延家的人就算战死，也一定是笑着死的！</p>
“哈哈哈……”</p>
爷孙三人一同大笑。</p>
他们笑的豪迈，笑的绝望。</p>
附近的人听到他们如此的大笑，也笑了起来。</p>
有些人觉得，呼延家的人一定是有了希望才会大笑。</p>
有些人脑子空空，只是跟着笑，似乎这样才能释放心中的迷茫和彷徨。</p>
还有的人只是想笑，不想哭着离开世界。</p>
……</p>
“噗——”</p>
呼延烈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p>
呼延烈、呼延月面色大变，四周的护卫和方士匆忙围了过来。</p>
他是超凡武圣，拥有非人的生命力和身体，即使身体烂了窟窿，肠子断裂，他还能活。</p>
但他终究是个人。</p>
哪怕他是个钢铁铸造的人，到了这种地步，也应该死去。</p>
他儿子已经战死，他的儿媳也已经战死，他的弟弟战死，他的妹妹战死，他的侄儿、侄媳妇……</p>
他那么多的亲人都在他的眼前死去，可他还活着！</p>
就算是个真正的铁人，也一定坚持不了这么久。</p>
因为铁人没有心，而他有。</p>
呼延烈的视线变的模糊。</p>
他知道，他就要死了。</p>
他似乎能看见周围人那逐渐绝望的神色。</p>
为什么他会笑，为什么他不会死？</p>
因为他是领袖。</p>
所有人都看着他，听着他，问着他，这就是领袖。</p>
“燃……我……圣……血……”</p>
“噗”的一声，地上的鲜血化作金色的真气缠在呼延烈的身躯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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