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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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过，好想吐。</p>

没办法思考了……</p>

【咕叽咕叽】</p>

脑袋仿佛被搅动地旋转了起来</p>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p>

好吵，碍事。</p>

烦死了……</p>

都去死吧。</p>

去死。</p>

咒灵的残肢碎肉涂满一地。</p>

等到虎杖悠仁遇到赶往事发地中心的沙耶，他愕然看到白发少女浑身血迹、一半表皮如腐蜡般融化缺失的畸诡模样。</p>

那张脸就算在这种时候也散发出一种妖艳到恐怖的美感，胸腹贯穿流露出内里的脏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填补修复，即便如此瘆人陌生，粉发少年也还是毫不犹豫冲了上去。</p>

“你不要紧吗？”</p>

沙耶没有回应少年的问话，她再一次陷入到了那种粉发少年熟悉的状态，失神的、恍惚的、心不在焉的——这一次，彻底折射不出任何高光的瞳孔毫无焦点地望来。</p>

“呐，虎杖同学，我好像……”</p>

沙耶声线飘渺。</p>

好像这份音色也和她现在这具单薄的身体一样，被风一吹就能随时消散。</p>

“什、什么？”</p>

虎杖下意识避开了一下那对毫无光彩的瞳孔。</p>

“我，好像能够明白……”</p>

白发少女身体晃荡过一下，灰暗的瞳仁愈发空洞无光。</p>

“有人死掉时，大家的那种心情了……”</p>

伴随着少女最后一个极其重心不稳的晃荡动作，虎杖耳中传入无数交叠起来窸窣粘腻的摩擦声——眸底倒映着的异常阴影蓦地膨胀了。</p>

“沙耶小姐！？”</p>

他猛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怪诞的一幕。</p>

无数条刺破沙耶娇嫩皮肉的鲜红色触手不详地蠕动着，外翻的内壁、镶嵌的脏器、翕张的黏膜——只能说是那种东西的聚合物——勾连着血丝与狂暴肆虐的腥气，于空气中狂乱而愤怒地振颤了起来。</p>

这一刻，少女彻底回归成为了怪物。</p>

……</p>

等虎杖悠仁回过神，所有撕扯着人类的咒灵便已被全数贯穿，体表撕开，内脏破裂。</p>

丑陋的身骸被更为丑陋鲜红的、肉态的触肢纷纷顶往天幕，在一片咯吱咯吱的蚕食声里彻底化为了一堆散落的肉渣。</p>

——它们全部成为了名为“沙耶”的怪物腹中，用以弥补空虚、慰藉愤怒的口粮。</p>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碾压级别的一边倒战局，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p>

强烈的压迫扑面而来，某种神秘的未知造就无边恐惧。</p>

少年浑身颤抖，但为了不被杀死，为了不让疑似失控状态下的少女无差别地攻击附近还存有生命体征的非术师，他强迫着自己做出了攻击的举动。</p>

【唰——】</p>

然而，在真正做出应对以前，手臂被柔软包裹，滑溜溜诡异艳红的、粘黏着清液的触手将他四肢整个圈缚，一瞬间便限制行动。</p>

“！”</p>

虎杖悠仁瞪大双眼。</p>

并非意识到自己完全无法抵御这份力道，而是看见眼前的肉团身形一晃，刹那又从那种丑陋裸/露的肉肢形态恢复成了美丽的少女模样。</p>

沙耶此刻的眼瞳异常地清醒。</p>

她还远没有失控。</p>

纯粹是因为，沙耶并不认为事情已经彻底抵达了没有转机的地步。</p>

即使很难过，心脏像是被刀尖剜去最脆肉的嫩肉般疼痛地快要死掉，沙耶也想要至少维持着目前的形态。</p>

她要去救回五条老师，要将它从封印的状态撕扯挽救出。</p>

若是要见面的话，就必须得保持着漂漂亮亮的样子才行……对吧？</p>

“别担心，虎杖同学。”</p>

少女空灵的声音在仿若炼狱般混合着人体与诅咒残肢血肉的场地轻飘飘地传来，带着一种仿佛被冷血动物贴肤爬攀的冰凉触感，让粉发dk不自觉微微打了一个哆嗦。</p>

她虽然非常冷静，但是却好像也早已处于坏掉的边缘。</p>

“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毕竟……”</p>

脸颊一瞬被红晕铺满，声线也夹带上近乎醉态的恍惚，沙耶渐自浮现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微笑。</p>

“毕竟答应了老师，要做个好孩子。”</p>

——因为想要被夸奖，会努力做到一切那人所认可的事情。</p>

所以不会去杀人类的。</p>

要死的只有诅咒，还有那些站在老师对立面的渣贱。</p>

“沙耶小姐，你到底是……”</p>

虎杖悠仁心绪复杂。</p>

只是未等他嗫嚅地说出些什么，自顾自浮现出那种恍恍惚惚表情的白发少女便已头也不回地走掉了。</p>

明明连步伐都好像踩在云端，摇摇晃晃，视线也完全没在看脚下，游离的目光对向虚空，可虎杖悠仁就是能够感觉到对方脑海此刻拥有着明确的方向。</p>

——她好像知道五条老师在哪里。</p>

——正在去往五条老师的身边，依靠着敏锐的嗅觉与比任何人都要浓烈的执念。</p>

自此，虎杖悠仁没有再跟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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