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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棋突发地丢掉香烟，甩开紧牵的表弟的手，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冲着七岁的他指着骂道：</p>
“闭嘴！下次再敢问我要槟榔咯，手给你剁了听到冒？！”</p>
“才几岁，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是……”</p>
易昊小嘴一撅，差点哭出声来，张棋又放下手，叉起腰来。</p>
“憋回去！再哭就把你卖噶，就送哒那个玩老虎机的胖子。”</p>
半边天使，半边恶魔。张棋用恶魔的侧脸凑近易昊的耳边低语。顺着人群夹缝中，他害怕地看见那胖子臂膀上的吊睛大虫，也在饥渴地望着他。</p>
眼泪瞬间就收了回去。</p>
“乖，喏！张嘴！”</p>
张棋又捏了捏他的脸蛋，亲手喂了他一颗槟榔头。</p>
……</p>
“棋宝后头总去溜冰场，迪厅也很少去了——他在溜冰场认识了他的女朋友，汨罗的……”</p>
三姑姑拿手帕擦擦眼泪水，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p>
“都怪我们俩老子——只可惜了这个孝顺的好妹几。”</p>
……</p>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p>
简单得很。</p>
你要货还不简单，想发财跟兄弟打声港（打个招呼）就是。</p>
冒事，他也是个畜生，为民除害，名利双收——搞不搞？</p>
华华（昵称），男人嘛，要发得狠哪。</p>
……</p>
隔着防弹玻璃，胡子拉碴的他低着头，一言不发。</p>
他的妈妈摸摸他的脸庞，房外有一个泡沫箱，泡沫箱子里有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有三层，第一层是小炒肉，第二层是擂辣椒皮蛋，第三层是胡萝卜玉米排骨汤。</p>
饭盒旁边站着一个掰着腿的男人，他抽着精白沙，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他摸着系在腰间的军皮带，那是每次孩子犯事就拿着抽打教育的武器，他记得最常骂的那句话是：</p>
“下次再敢偷东西，手给你剁了听到冒？！”</p>
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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