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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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颜出发之前都想好了，回去就同父亲说，晏铮忙于丧务，无暇陪她回来。</p>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好歹能应付过去。</p>

但看着眼前这个整装待发的人，她一时有些不确定了：“侯爷这是打算陪妾身回门？”</p>

晏铮挑眉：“本侯不该陪夫人省亲？”</p>

楚若颜语塞。</p>

前天夜里还又是抓手又是威胁的，今天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属狗脸的？</p>

她默默上了马车，眼观鼻、鼻观心。</p>

忽然发现这人除了脸长得不错，身上还有股若隐若现的香气。</p>

“侯爷这是用的什么香？妾身竟闻不出来。”</p>

她自小鼻子灵，闻过的味道绝难忘却，他身上这股似药非药的香气还是头一次。</p>

晏铮面色一怔，凌厉的眉眼竟意外柔和下来：“是她送的……”</p>

她？</p>

楚若颜犹豫了下，还是问：“侯爷说得可是荣家嫂嫂？”</p>

晏铮点了点头。</p>

楚若颜了然，外面的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可他又道：“你若闻不惯，以后换了便是。”</p>

这随意的口气，好像又对荣姗不是那么情深一片？</p>

正琢磨，马车渐渐慢了下来。</p>

楚国公府，大门前。</p>

楚淮山压根坐不住，带着小江氏一干人到门外来了。</p>

他打定主意要是晏三敢扫他闺女脸面不来，那就别怪他冲到晏序牌位前讨说法了！</p>

好在人到底是来了。</p>

“小婿见过岳丈、岳母。”</p>

晏铮拱手行礼，楚若颜也跟着福身：“若颜见过父亲、母亲，几位妹妹。”</p>

楚淮山舒展眉毛：“都起来吧，安宁侯行动不便，先进屋再说。”</p>

正厅。</p>

除了老夫人身体不适没有来，其余各房的人都到了。</p>

双方见礼后，楚若颜便吩咐玉露把礼物拿上来。</p>

她给父亲准备了一幅前朝石晋年的《松鹤展翅图》，给楚若音的是一张焦尾琴，还有小江氏、楚若兰等等……</p>

二房夫人柳氏惊喜道：“我们也有？安宁侯夫人太客气了。”</p>

楚若颜笑道：“这都是夫君命我准备的，夫君说从前未到国公府拜会，今天第一次来，总不能两手空空怠慢了长辈……”</p>

晏铮闻言，深深看她眼。</p>

楚淮山那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来，点头道：“姑爷有心了，那就到书房坐坐吧。”</p>

这姑爷都喊上了，便是认可他了。</p>

大厅很快就剩下女人们闲话家常。</p>

小江氏一直等着这一刻，当即发难：“若颜，听说你刚过门，就将国公府给你的陪嫁都变卖了，可有此事？”</p>

原还笑闹的众人神色顿时一紧。</p>

刚过门就变卖嫁妆的，只有和家中决裂的女子……</p>

然而楚若颜大方承认：“正是。”</p>

厅内安静了下来。</p>

有人忍不住道：“若颜，不是婶娘说你，你这样做，未免寒了你母亲的心啊！”</p>

“是啊，听说那都是大嫂一件一件为你备下的，你……”</p>

众人的发难，让小江氏极为受用。</p>

她装模作样擦擦眼角，刚要开口，却见楚若颜幽幽叹口气：“各位叔叔婶婶可能有所不知，将军府的情况，实在太艰难了，自从公爹婆母还有几位兄弟走后，每况愈下，要债的堵到大门口，几乎快把我二嫂嫂逼死……若颜虽是新妇，也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所以只能变卖嫁妆，能补贴一些是一些……”</p>

这话一落，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带了同情。</p>

晏家那情况谁不知道，男丁灭绝，光靠女人能有几个钱？</p>

柳氏收了她的礼，帮腔道：“你这也太不容易了，为何不早些回娘家说说，大哥肯定不会袖手旁观。”</p>

楚若颜接过话头：“若颜说过了，但那些陪嫁铺子的掌柜都说，家中也十分艰难，为免父亲和母亲为难，若颜只能如此……”</p>

这话顿时让厅上气氛微妙起来。</p>

大家都不是傻子，府上什么境况能不清楚？</p>

当家的国公爷是皇上跟前红人，主母小江氏又出自富可敌国的江家，这“艰难”二字怎么也跟他们不搭边！</p>

有聪明的联想到这是小江氏给她准备的陪嫁，其中门道谁还想不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