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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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父颓然，差一点，就差一点……</p>

冯伍远不如死士的的骨头硬，他是正正经经的从七品京官。</p>

官职是不大，但能被派来做这样的脏事，必然被许以重利。</p>

如此看重荣华富贵之人，嘴巴没那么难撬开。</p>

如果再给他些时间，他定能……</p>

思及此，他突然反应过来。</p>

闻父起身快步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具官兵尸体旁，然后不嫌脏地用手指在他嘴里掏了掏。</p>

摸到料想中的东西后，他收手又去摸另一具。</p>

一连查看好几个，结果都跟他所想的一样。</p>

闻父收回手躲在地上望向闻焉：</p>

“这些人牙中□□。”</p>

闻焉平静地看着他，肯定了他的猜测：</p>

“跟上次的，是一路人。”</p>

船上所有的官兵都是死士扮成的。</p>

没想到，闻焉话说完最先绷不住的会是陆氏。</p>

为了不堕了陆家的门风，她素来极重视仪态礼节。</p>

头颅永远高高扬起，言行举止永远像用铜尺量出来的。</p>

每日会避着人用手细细梳理头发，囚衣上有一丝褶皱都会反复用手压平，再饿吃东西也是细嚼慢咽。</p>

极少数的几次失态，还是为了避开危险，被闻如许和闻长宁拉着躲起来。</p>

可现在，她挣开两个女儿的手，冲到闻父面前掐着他的手臂含泪咬牙质问道：</p>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千方百计要杀我们？你知不知道如许再过不久要参加春闱，他马上就会是大晋第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前无古人，你知不知道？”</p>

从府里闯进杀手那夜她就在忍，抄家时她忍着，知道冯伍是有人故意派来杀他们的，她也忍着。</p>

但当听到这些官兵全都是死士时，就像点燃了一个导火索，她再也无法忍受了。</p>

陆氏只知道，以后的每一天她身边经过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追杀他们的死士。</p>

这个人可能是街边小贩，可能是路上行人，也可能是乞丐或者其他什么人。</p>

总之不得安生，终日惶惶。</p>

闻父惭愧地低下头，痛苦地说：</p>

“阿婉，对不起。”</p>

闻如许拉住母亲，劝道：</p>

“娘，您别怪爹，爹没有错。”</p>

陆氏哭到：“是他害了你呀！”</p>

闻如许叹息笑道：“爹没有害我，不过一时困顿，若我连这点槛都不过去，何谈以后。”</p>

……</p>

闻如许是个性格温和的人，轻声哄起母亲来更是温柔至极，这一点很像闻父。</p>

闻焉换了个姿势，继续观看这母慈子孝，父贤子仁的场面。</p>

她自前生起，就没什么亲缘，来了这个时代跟闻家人也不亲。</p>

像这样一个人跟另一人亲近得对彼此的痛苦和欢喜都感同身受，好似对方的生老病死都是大过天的事。</p>

像陆氏，不为失去荣华富贵哭，不为自己命悬一线哭，反倒为了儿子的功名利禄哭，着实令她感到稀奇。</p>

一旁的闻和宁见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氏和闻如许却是误会了：</p>

“三姐姐，娘是可惜大哥的前程，她对咱们的心都是一样的。”</p>

闻焉睨他一眼：“你没事了？”</p>

闻和宁一愣：“还有什么事？”</p>

闻焉：“没事就去灶上做些吃得来，我饿了！”</p>

闻和宁指了指自己，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我去？”</p>

闻焉丢下一脸懵的闻和宁，走到还在哭的陆氏身边蹲下。</p>

闻如许看她：“三妹妹。”</p>

陆氏和闻父也看向她。</p>

闻焉一笑，随即突然出手一把扼住闻父的脖子，对陆氏温柔地说：</p>

“既然母亲如此恨父亲，不如我替你杀了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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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