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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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闻焉被渴醒了。</p>

晚膳炙烤的鹿肉重油重盐，味道极好，饿了七天的闻焉一个没把持住吃得有些多了。</p>

当时闻家其余六人应当没料到她会出现，也没料到她会吃那么多，所以这顿全鹿宴吃得十分，嗯，清静。</p>

闻焉想起当时他们的表情，促狭一笑，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打算下床去喝杯水。</p>

水壶里的水是凉的，闻焉没有惊动其他人，站在桌边端着瓷杯慢慢喝着冰凉的水。</p>

眼下离天亮还早，闻焉没有点灯屋内很黑，屋外隐隐有月光撒下的清辉，勉强算有些许光亮。</p>

夜色昏昏，静谧无声。</p>

整座府宅都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微风吹过，树枝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摇动的树影被月光映照在墙面上影影幢幢。</p>

于子夜无人之际来说，有着莫名的阴森鬼魅。</p>

闻焉喝完水准备回床继续睡觉，但下一刻她放杯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了窗外。</p>

屋外依然安静，没有声息。</p>

然而再细细听来，一些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声音又被这夜色放大了很多。</p>

很突兀，那声音动静并不属于闻府。</p>

闻焉绕过桌子走到门口抬手……</p>

嘎吱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p>

平平常常的开门声此时显得十分刺耳，让人难以忽略。</p>

门内门外的人都停下动作，安静地看着对方。</p>

但比起门内的闻焉，门外的两道身影僵硬了一瞬，似乎很意外闻焉的出现。</p>

闻焉仿若跟黑暗融为一体，她的声音轻得有些飘忽：</p>

“原本你们打算今天动手？”</p>

对面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没说话，然后缓缓拔出身侧的长刀，目光冰冷地注视着闻焉。</p>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p>

闻焉从黑暗中走出来，嘴角微微上扬，</p>

“现在走，不杀你们。”</p>

那两人沉默着，他们是杀手有着最敏锐的感知。</p>

尽管闻焉看起来无害，与寻常深闺女子并无二致。</p>

可他们还是察觉到了异样。</p>

那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无法形容，让他们本能地觉得危险，很危险。</p>

他们按捺住想要逃走的冲动，对视一眼，然后手握长刀向闻焉一步步走来。</p>

闻焉被他们的反应逗得轻笑一声：</p>

“杀人也可以说话的。”</p>

话音落，那两人已经有了动作。</p>

他们足尖一点一跃而起。</p>

高举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刀锋落下时带着刺骨的凛冽，压迫感十足。</p>

闻焉稍稍抬眼未有动作，直到两把刀快要落到头顶，她才脚后撤一步，头一偏，躲开了。</p>

一击落空，他们迅速调整动作借力打力，一刀冲她脖子来，一刀冲她心窝子去。</p>

他们是杀手，今夜只为杀人来。</p>

正如七日前那个搬花的小厮一样，没有多余的招式，但招招都往人命门去。</p>

这一次闻焉没有闪避，可就在迎面而来的那把刀即将碰到她时，她的三根手指捏住刀背，牢牢钳制住。</p>

她像是没用力，可那人却寸步难进。</p>

他看向闻焉，眼神瞬息万变。</p>

一声脆响，半指长的刀尖被她那只柔软到像没有骨头的手折断。</p>

接在再一个眨眼的功夫，她手指夹着那长刀折下来的刀片，冲到另一人身前对着他的脖子一划。</p>

那人面巾下的脸一僵，脖颈处割裂般的剧痛传来！</p>

他下意识用手去捂，却沾了一手黏腻湿热。</p>

因为隔得近，闻焉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喷溅的血水。</p>

她轻挑了一下眉，声音里带着尚未散去的笑意：</p>

“我说过了，杀人的时候可以说话，可惜你不听。”</p>

所以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话了。</p>

那人捂着脖子满眼不可置信，仿佛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死了。</p>

“你……”</p>

还活着的另一人见到这一幕，张口欲要说什么，但闻焉转身甩出指间的刀片。</p>

刀片飞来同样割开了他的脖子。</p>

“现在想说，晚了。”</p>

两声闷响，两具尸体先后倒地，猩红的血水浸湿的地面，浓烈的血气萦绕充斥鼻间。</p>

闻焉再次感受到了体内涌动的力量。</p>

这是闻焉来到这个世界杀的第三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