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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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楼前的插曲没有扰了她的兴致，闻焉带着晴云挨个摊子，挨个铺子的逛，看见喜欢的直接给钱买下。</p>

最后买够了，再找两个跑腿的把所有东西送到闻府去。她们则一身轻松地去了茶楼吃茶点。</p>

她们去的巧，茶楼里的说书人刚刚一拍醒木开讲。</p>

闻焉在大堂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招来茶童点了壶清茶，几碟糕点和几碟零嘴。</p>

晴云乖巧地坐在一旁替闻焉剥瓜子，同时长着耳朵听那说书人口中的故事。</p>

闻焉叩响桌子，晴云茫然抬眼。</p>

“不用剥了，好好听着。”</p>

晴云眨了眨眼，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拍拍手说道：“三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学。”</p>

闻焉嗯一声，然后随手把桌上零嘴往她面前推了推：</p>

“吃吧。”</p>

晴云眉眼弯弯直笑：“谢谢三小姐。”</p>

闻焉没再管她，目光落到前方台子上，专心听起了故事。</p>

在茶楼里最是消磨时间，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晚了。</p>

台子上说书人早换成了伶人，曲艺献技看得人眼花缭乱。</p>

临走时，晴云还有些依依不舍。</p>

“闻三小姐。”</p>

闻焉带着晴云一只脚刚要迈出茶楼大门，后面一道陌生的声音叫住了她。</p>

紧接着，人未至一阵香风先飘散而至。</p>

闻焉转身却见几个衣裙鲜亮的小姐在奴仆的簇拥下走向她。</p>

“闻三小姐。”</p>

来人走近了，在闻焉面前站定，再次唤道。</p>

唤住她的是站最中间的那女子。</p>

她一身亮眼鹅黄衣裙，漂亮的发髻上簪着价值不菲的珠钗步摇，脖子上还挂着璎珞。</p>

整个人就透露着一个字，贵！</p>

闻焉看她一眼又挪开视线没搭话，似乎对来人是圆的扁的并不感兴趣。</p>

作为她贴身丫鬟的晴云挂起得体的笑客气地询问：</p>

“不知几位姑娘叫住我家三小姐有何事？”</p>

这一番姿态落到对面几人眼中便有了别的意思。</p>

她们脸上的笑滞了滞，其中那位鹅黄衣裙的女子脸色尤为挂不住。</p>

顶着其他人的目光，她咬咬牙，盯着闻焉的眼神也没了一开始的热切，却多了几分不满：</p>

“闻三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p>

闻焉掀起眼皮看她：</p>

“有事？”</p>

不知怎的，这轻飘飘的一眼让人无端地感受到了压力，生出不敢造次的心来。</p>

站在鹅黄衣裙左侧的女子不安地搅了搅手帕，她小心觑着闻焉的脸色说道：</p>

“三小姐恕罪，我们……”</p>

只是没想到到话说到一半，就被鹅黄衣裙给打断：</p>

“早就听说过闻三小姐的名声，却没见过人，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p>

闻焉有什么名声？</p>

她是闻家几个兄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外面真正见过她，能把她认出来的也没几个。</p>

长久以来，哪有什么名声可传的。</p>

这女子的话分明是在讽刺她。</p>

这话闻焉听得出来，在场的其他人也听得出来。</p>

几人间静了一瞬。</p>

那鹅黄女子见闻焉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拿住了痛脚，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得意。</p>

再是知府家的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到她家。</p>

娘家再厉害，在婆家人面前还不是得伏低做小。</p>

今日先让闻焉吃些教训，等以后过门了，她才不敢拿官家小姐的那一套压他们家。</p>

思及此，鹅黄女子用挑剔地眼光将闻焉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p>

“闻三小姐今日或许不认得我，但日后你我相处的日子还长……”</p>

闻焉懒得再听，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地问：</p>

“你是什么东西？”</p>

停顿一下，她表情淡淡的，</p>

“再用这种眼神看我……”</p>

闻焉想，她是挖了她的眼睛，还是直接割开她的脖子？</p>

闻焉思索着该怎么处理眼前人时，点漆般的眼眸中不免带了些出来。</p>

那女子深闺中长大，不懂她眼神的含义，然而她依然有了某种不好的感觉。</p>

说不清，讲不明，但让她感到毛骨悚然。</p>

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可当她意识到她怕闻焉时，那股惧意又立刻被强烈的羞恼所覆盖：</p>

“你……”</p>

闻焉杀心一惯都重，一旦动了念，难保不会真动手。</p>

她怕一时控制不住真的当场来个血染茶楼，把闻家人给气死，所以最终还是收敛心神，不再理会那女子，收回视线转身离开。</p>

那女子却是不忿，追着闻焉出了茶楼，想再拉着她再说什么，可被另外两人给拦住了：</p>

“芳淑算了。”</p>

“是啊，三小姐毕竟姓闻。”</p>

最后一个“闻”说得极用力，这是在提醒她，闻三小姐还没进你家门，不是你家的人，她如今依然是闻家高高在上的三小姐。</p>

以他们这等商户人家的身份，跟闻焉比起来实在差太多。</p>

若真惹恼了她，吃亏的还是她们自己。</p>

那女子也不是真傻，可听了这话后心中郁气更重。</p>

闻家的三位小姐她都见过了，二小姐雍容高贵，五小姐骄矜傲气，唯有这位三小姐看起来平平无奇，跟闻家另外两位小姐比起来差远了。</p>

这样的人不过是投胎投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