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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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天，过了芒种之后，空气中便带了几分燥热，临近傍晚时分，天际的火烧云格外扎眼，火红的夕阳撒在庭中的院落，给树叶都染红了色，天色已晚，屋子里头也总没白日那般闷热。</p>

姜净芳早受不住那柳嬷嬷的磋磨，跑回了二房的住处，好早些日子就没来了这处，她要走，老夫人也没拦，她不愿意学，她也没那闲工夫押着她学。</p>

姜净春在柳嬷嬷那头上完了一日的课，散了课后，便陪在了老夫人的身边。</p>

柳嬷嬷今日也在旁边，同老夫人说着姜净春近些时日的学习的成果。</p>

听完了柳嬷嬷的话，老夫人有些满意地点了点，而后转过头去问姜净春道：“明个儿就是端午了，可要出去玩？”</p>

出去玩？自从上一回挨了训斥之后，姜净春便对这事格外敏感。</p>

明日是端午，那便有家宴要吃，以往每年都是这样。</p>

若是跑出去，又叫父亲知道，她恐怕又要挨顿打。</p>

再说了，上次过后，她也已经下定决心不混耍了。</p>

她摇头，道：“我不出去，我待在家里头就好了。”</p>

老夫人哪里不知道她在怕些什么，她说，“明天城里头可有赛龙舟，还有放花灯，你当真不想去吗。”</p>

她向来讲究松弛有度，人若一直憋在屋子里头，也是要憋出病来的。</p>

况说，姜净春终究也才十六岁，本就不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性子。</p>

老夫人道：“你倒时候用完家宴再出门不就是了吗，将好差不多那个时候龙舟也要开赛，花灯也都亮堂起来了，恰是好时候。”</p>

老夫人果然最懂她，她这话说完，坐在一旁的姜净春眼睛都亮了几分。</p>

如果说是祖母应允她能出门的，那便不算是偷跑出去了</p>

老夫人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笑了笑，又问了她一遍，“想去吗？”</p>

姜净春最后没能耐得住诱惑，点了点头，可上一次实在是有些被打怕了，那手上的伤至今都还没好，每日都在泛疼。</p>

她不放心地问道：“祖母，当真可以吗？爹爹知道了，还会打我吗。”</p>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眼中显然还有几分后怕。</p>

老夫人道：“你放心，这回你就当着他的面走，明个儿宴席一散，你就出门玩去，祖母在呢，给你盯着他。”</p>

闻此，姜净春便彻底不再怕了，她高兴地跑到了老夫人身边，扑到了她的怀中，“还是祖母待我好。”</p>

老夫人笑骂道：“你个顽皮，惯会撒娇卖泼讨我开心的。”</p>

就在姜净春腻歪在老夫人身上之时，外头的珠玉帘被人掀起，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珠子碰撞声，而后，下人们往里头传话，“小侯爷来了。”</p>

听得此声，姜净春忙从老夫人身上爬起来，方立正站好，顾淮声就进来了里间。</p>

没人想到顾淮声今日会来，来的还是他一个人。</p>

他的突然出现在众人意料之外。</p>

因为着急，净春面上微微发红，或许是怕顾淮声看到她方才那样又会不喜，所以起来得那样急切，她站在一旁，还时不时地整理下头发，生怕变得凌乱。</p>

上一次他又说她是小孩子脾性，这让她耿耿于怀。</p>

待到心绪平定了些许之后，她才出声对顾淮声道：“表兄。”</p>

顾淮声点头，算是应了话，而后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给她行礼。</p>

老夫人看到突然到来的顾淮声也有些许意外，她问道：“伏砚今日怎突然想着来了？”</p>

顾淮声回了老夫人的话，他将那套说辞又说了遍。</p>

老夫人听后，面露欣慰之色，而后道：“你有心了，快坐下吧。”</p>

有东西能想着这个外祖母，是有心之一，送个东西还亲自跑一趟，是有心之二。</p>

对自己这个外孙，老夫人也向来是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来。</p>

顾淮声颔首，往一旁的椅子坐去。</p>

姜净春站在一旁，见此又不动声色想坐到顾淮声的身边，然而，柳嬷嬷就在旁边，她教她男女授受不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姜净春没敢那样放肆的</p>

于是，她坐在了同他空了一个位子的地方。</p>

顾淮声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p>

祖孙二人说了些许家常话，无非就是顾淮声问候老夫人的身体是否安好，而老夫人又问顾淮声在衙门里头是否一切顺利。</p>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功夫，两人说也说的差不多了，顾淮声的东西也送到了，看着外头天色差不多已经要黑了，便起身告退，姜净春见他要走，也按捺不住了，方才一直没吭声的姜净春忽然起身道：“祖母，我去送送表兄吧。”</p>

老夫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顾淮声，终究是没说些什么，她道：“嗯，去吧。”</p>

姜净春跟在了顾淮声，同他一起出去。</p>

两人安静了一路，直到了出了房之后，姜净春忽然开口问他，“表兄明晚有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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