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无声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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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小哥被带到了白玛所在的房间，见到了他的母亲。</p>

白玛虽然没有死，但也不算活着。</p>

藏海花药性褪去之后，她离彻底死亡，只剩下三天。</p>

小哥陪着白玛度过了寂静的三天，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的三天。</p>

他努力抓住母亲的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却本能的想要多感受一会儿属于母亲的温度。</p>

可这三天太仓促，仓促到他根本来不及留下任何东西，只能静静感受到白玛的生命一点点逝去。</p>

这三天里，张灵安就坐在那小哥雕刻原石的院子里，静静望着那座雕像。</p>

当初看到《三日静寂》这一篇时，张灵安一度为小哥的悲惨境遇伤心落泪。</p>

如今亲眼看到一切发生，她只觉得心中一片荒芜，只剩下无能为力的酸楚。</p>

第三日结束时，张灵安早早等在门外。</p>

“吱呀”。</p>

木门打开，穿着藏服的小哥从里面出来，那双湛黑深邃的眸子里，沉得如一块散不开的墨，带着让人心碎的无措和茫然，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悲伤。</p>

张灵安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小哥，那一刻心脏仿佛被人不停拉扯，痛彻心扉。</p>

少年仿佛没注意到她似的，径直往前走着，大雪扑簌簌落在他头上，肩上，他都恍若未觉。</p>

张灵安跟着他，看着他在雕刻的院子停下。</p>

少年缓缓拿起凿子，下意识开始雕刻。</p>

张灵安上前抓住小哥的手，夺过他手里的凿子，倾身抱住他，声音坚定：“小哥，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p>

张起灵，我为你而来。</p>

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和这个世界失去联系。</p>

张灵安轻拍小哥的背，温柔安抚。</p>

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张起灵有片刻怔愣。</p>

他眼睫轻轻颤了颤，一股巨大的痛苦突然涌上心头，他缓缓抬手回抱住张灵安，一滴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手下力度不断收紧，仿佛紧紧抱住他和这世界的唯一联系。</p>

张灵安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在小哥心中有了彻底的变化。</p>

漫天大雪里，世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们两人。</p>

……</p>

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把白玛安葬在了南迦巴瓦峰背阴的藏海花田里。</p>

微风拂过红色的藏海花田，轻拂小哥的脸，好似白玛在温柔的抚摸她心爱的儿子。</p>

安葬好白玛之后，小哥收到了一封密信。</p>

用张家的特殊药水涂抹之后，信纸上的文字显示出来，上面的内容杂乱无章，不知所云。</p>

这是用张家秘法加密过的信，只有本家少数人能看懂。</p>

小哥把信递给张灵安：“古楼搬迁到了巴乃，我们需要过去。”</p>

张灵安扫了眼信上的内容，把信纸丢进火堆里：“什么时候出发？”</p>

小哥：“明天一早。”</p>

张灵安：“行。”</p>

第二天两人向大喇嘛辞行。</p>

大喇嘛看向张灵安：“贵客，一切自有缘法，但事在人为，祝两位此去平安顺遂。”</p>

张灵安笑了笑：“多谢大师！”</p>

她也相信，她总能改变些什么，一切总会变好。</p>

两人从墨脱一路往东南而去，穿过横断山脉到达德钦时，两人发现了张家人的记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