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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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安三下五除二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背上小哥便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p>
一直淌过他们来时的水道时,张灵安才停下。</p>
石室里的火把还未熄灭,张灵安干脆把火把全部取下,搭成一个火堆,用作取暖。</p>
小哥还在发烧,刚刚要泡在水里,必须尽快把衣物烘干。</p>
这些石室里有不少张家人留下的物资,张灵安找到干净的绷带,开始为小哥处理伤口。</p>
放血的伤口反复泡水已经化脓,需要用刀剜去腐肉才能上药。</p>
没有麻药,尽管张灵安已经十分小心,整个过程依旧非常疼。</p>
昏迷中的小哥眉头紧蹙,却没有醒来。</p>
他实在太虚弱了,当年他一个人活着从泗州古城出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p>
三叔笔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蕴藏着让人心碎的折磨。</p>
张灵安仔仔细细给小哥包扎好,才有空处理她的伤口。</p>
等绑上绷带,张灵安已经冷汗淋漓。</p>
按照张家人留下的记号,张灵安带着小哥找到了出口。</p>
拼尽全力带着小哥出去之后,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阳光的那刻,张灵安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p>
一个月来不间断的被采血,又充当苦力,古城的水道又肮脏混浊,靠着一定要把小哥带出来的信念,张灵安才勉强撑住。</p>
如今逃出生天,心底那口气一松,她的意识逐渐沉入无尽深渊。</p>
作为一个文明法治社会来的现代人,哪怕从小接受张家教育,第一次见到那些场面也依旧心理不适。</p>
泗州古城的经历,让张灵安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p>
然而这仅仅是小哥生命中的冰山一角。</p>
在命运面前,她渺小如蝼蚁,想要改变小哥的苦难,她远远不够格。</p>
张灵安只觉得她的灵魂都轻飘飘的,她看到了孤独的小哥,破败的张家,动荡不安的国家和炮火连天。</p>
而她,仿佛只是这片天地的旁观者。</p>
唇上传来湿热感,接着一股苦涩的味道陡然把她拉回现实。</p>
张灵安眉头下意识皱起,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到小哥那张苍白清瘦的脸,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正眼含关切的看着她。</p>
第一次见小哥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张灵安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小哥……”</p>
声音嘶哑得像锯木头似的,喉咙发干,张灵安咳嗽两声,还想说什么,被小哥打断。</p>
“喝药,别说话。”</p>
张灵安眨巴着眼,撑着手坐起身,抬手接过小哥手里的药碗:“我自己来。”</p>
怎么能让小哥给她喂药,她何德何能!</p>
中药实在苦,张灵安三两下解决,视线上上下下仔细扫过小哥,问道:“小哥,你没事吧?我们这是在哪?”</p>
她晕过去时小哥还没醒,看样子他们没有遇到危险。</p>
这里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应该是有人救了他们。</p>
小哥接过药碗,声音清冷:“这里是张家人的据点,我们是被过去查看情况的张家人带回来的。”</p>
张灵安点点头,小哥肯定知道是她把他捏晕的,但他却什么也没问。</p>
感受到他的信任,张灵安欣喜又心疼。</p>
她踟蹰着解释:“小哥,当时两拨人冲进去抢族长信物青铜铃铛,结果不小心触发里面的六角铃铛陷阱,所以我才把你打晕的。”</p>
她顿了顿:“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里面。”</p>
张灵安心中忐忑,她这个解释非常牵强,小哥晕的时候铃铛还没响,而且所有人都被铃声影响,她又怎么逃脱的?</p>
张灵安执拗的望着小哥的眼,语气小心翼翼又认真:“小哥,有些东西我也没办法解释,但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绝不会背叛你。”</p>
她无法改变命运的洪流,但她会竭尽所能站在他身边,让他不再是孤身一人。</p>
这个很多人视为神明的人,其实也只是肉体凡胎。</p>
这个世界,他是她唯一信仰。</p>
小哥心重重一跳,怔忪片刻,黑眸直视张灵安,只道:“我相信你。”</p>
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丑恶的嘴脸,从圣婴到现在,被利用到抛弃,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p>
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和遥远,直到遇到张灵安。</p>
和她相处时,他不用担心是不是又是一场欺骗和利用,时刻堤防的心也能放松几分。</p>
泗州古城的事,他从未怀疑过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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