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搬离沈府，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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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p>

沈怀安脸色阴沉可怖地坐在桌前，膳厅里的气氛降到极点，落针可闻。</p>

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的木香从阴影里踉跄着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求情。</p>

“老爷，小姐今日在侯府受尽屈辱，这才说错话的。求您饶了她这一次吧。”</p>

沈怀安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敛了敛神，顺势端起慈父姿态娴熟地打起了感情牌。</p>

“青儿啊，你实在是错怪为父了呀！”</p>

“你从小体弱多病，为父为救你，殚精竭虑十数年。蒙老天垂怜，意外让你修得圣体。大婚当日，为父便告诉你：你医术无双，血又可治百病，嫁过去一定能治好侯府世子的！”</p>

沈怀安顿了顿，原本真切的语气中瞬间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p>

“你说得对！这门亲事是为父从你妹妹手里抢下来的！为的便是能给你谋一份好姻缘。要不然，以你的身份如何能高攀得起忠信侯府？”</p>

听到这里，沈青青只觉讽刺至极！</p>

沈怀安三言两语间，竟将是非真相直接颠了个倒，让她辩无可辩！</p>

只能不无讽刺地赞了句，“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父亲的好谋算！”</p>

沈怀安微不可察地沉了下脸，看似懊恼实则不悦地摇了摇头，继续说得痛心疾首。</p>

“青儿，不管怎么说，为父的初心是向着你的。我唯一算错的，是世子对你妹妹的深情。”</p>

这样的诡辩，沈青青一个字都不想听了！</p>

可偏巧这时，沈南枝一个箭步抢上前来，拉着她的衣袖就哭得梨花带雨。</p>

“姐姐，千错万错全都是南儿的错。我实在没想到，世子他……他竟会心悦于我。害你被休，是我不好，求姐姐一定要原谅我……”</p>

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顾氏也拔高了音调加入了进来。</p>

“我们南儿有什么错？要怨就怨你没有南儿命好！我儿富贵天成，纵使有人从中作梗，也必得贵婿！”</p>

说完，还觉不够，继续抑扬顿挫地挖苦。</p>

“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人和她那不中用的娘一样，一门心思往上爬。只可惜呀，天生贱命，泼天的富贵就算一时得手，也根本拿不稳呀！”</p>

……</p>

顾氏尖酸刻薄的话语一声高过一声。</p>

沈青青强压在心底的怒火终于如沸腾的岩浆再也无法遏制。</p>

骂沈青青可以。</p>

骂娘亲不行！</p>

她猛地转身，双拳紧握，眼神宛若利剑，直直刺向顾氏。</p>

“怎么？当初的药罐废人如今倒成香饽饽了？我劝沈夫人别再阴阳了，有这工夫，不如去佛堂跪跪，求佛祖保佑我‘变废为宝’的高门世子转手后不会被打回原形！”</p>

一口气奚落完，沈青青缓缓收声，眸光倏然转深，锁定了沈怀安。</p>

“父亲也别忘了。你这太医院院首之位是我沈青青割血喂药一整年换来的！只是这位置您能否坐得安稳，还要看你那掌上明珠争不争气！”</p>

最后，沈青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定定地落在了依偎在顾氏身前的沈南枝身上。</p>

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p>

沈南枝被沈青青看得一阵心惊，不由自主地往顾氏怀里缩了缩。</p>

“至于宋文璟，他是不是贵婿，咱们拭目以待！”</p>

沈青青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厅堂中，久久不散。</p>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氏父女和顾氏的心头。</p>

一一反击完，沈氏父女与顾氏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p>

可偏偏沈青青句句直击要害，令他们一句也反驳不了。</p>

下一秒，沈青青眸色骤冷，话锋忽地一转，对着沈怀安猝然开口。</p>

“侯府世子的赔礼，父亲可都收下了？”</p>

沈怀安被她这么一问，顿时面露尴色。</p>

眼神游移不定，支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为父……为父不得不收呀。”</p>

听到这句狗屁不通的解释，沈青青心中的嘲讽更甚。</p>

她冷冷地看着沈怀安那张虚伪的面孔，心中一阵冷笑。</p>

好一句“不得不收”！</p>

哪怕侯府忘恩负义到当众休了他的女儿，他也不舍得跟这高门大户红一下脸。</p>

更妄谈为自己讨回一丁点公道！</p>

也是在此时，她才忽然想明白：自己冲喜救人的恩情，侯府其实早就还清了。</p>

要不然无利不起早的沈怀安绝不会如此淡定。</p>

只是不知道：若被休的人是沈南枝，他会不会也这般冷眼旁观。</p>

沈青青仿佛听见自己放在父亲那儿的最后一丝真心彻底死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