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捡来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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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省城，秦舒窈在医院陪奶奶，陈启澜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来了医院。</p>

该出发返回部队了。</p>

告别的话昨晚已经说过了，爷爷奶奶不是那种肉麻煽情的人，他们知道孙女跟着陈启澜走，才有更好的未来。</p>

只是车子临启动时，爷爷忽然递给秦舒窈一个泛黄的粗布袋子。</p>

“里面装着我当年捡到你时，你身上穿着的小衣服，如果可能，你就找找你亲生父母，没准他们也在找你呢！”</p>

很小的时候，秦舒窈就知道自己是捡来的。</p>

村里的小孩追着她扔石头块儿，骂她是捡来的野孩子。</p>

被砸破脑袋的她哭着回家，瞎子奶奶扔下纺了一半的麻线，找上门要那几个欺负她的小孩赔礼道歉。</p>

别看瞎子奶奶眼睛看不见，但她嗓门大骂人难听。</p>

有个小孩仗着家人包庇不肯道歉，瞎子奶奶就站在那家门口，叉腰足足骂了半小时，全村人都听到了。</p>

后来没人再敢欺负秦舒窈，但她也知道自己确实是捡来的小孩子。</p>

重男轻女的年代，女婴被遗弃实属正常，秦舒窈默认自己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所以从没打算找过亲人。</p>

她的亲人就是爷爷和奶奶，他们给予她的爱足够了。</p>

“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白白胖胖模样可爱，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我估摸着可能是你亲生父母出了什么大事，不得已才……”</p>

爷爷温柔注视着秦舒窈。</p>

“爷爷和奶奶都是没几年活头的老东西了，你若是能找到家人有了依靠，我们就是死，也能放心了！”</p>

他活了大半辈子，早已看透了生死，可他的窈窈还年轻呐！</p>

秦舒窈的眼眶一热，哽咽叫了声“爷爷”。</p>

羊倌爷爷后退几步让了路，挥手笑着说道：“去吧，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记住爷爷的话，别糟践自己的命，好好活！”</p>

车子缓缓启动，秦舒窈隔着后挡风玻璃回头看，爷爷的身躯佝偻苍老，在越来越快的车速中离她越来越远。</p>

到最后，他化作一个黑点，终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p>

无法抑制眼眶的泪，秦舒窈终于呜咽出声，将脸埋在那个泛黄的粗布袋子低低哭了。</p>

陈启澜原本还在为昨晚的事赌气。</p>

他气秦舒窈的无情狠心，气她的反应迟钝，气她都嫁给了他，还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p>

可现在，看着秦舒窈颤抖的肩膀，听着她难过的哭声，他满心满肺都是疼惜爱怜，哪里还顾得上赌气？</p>

“又不是见不上了，等过段时间奶奶身体恢复了，咱们也可以接他们一起住嘛，或者你回来探望他们也行。”</p>

陈启澜揽着秦舒窈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p>

“如果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世难过，我就让舅舅帮忙查一查，或许能找到你亲生父母的消息？”</p>

“不！不用找！”</p>

秦舒窈自陈启澜怀中挣扎出来，一边抽噎一边拒绝。</p>

“不管当初是为了什么，我被抛弃都是不争的事实，我没办法原谅！”</p>

她胡乱抹去眼泪，努力让自己情绪稳定些。</p>

“如果不是那天傍晚爷爷返回山里寻找走丢的羊，我早就被狼叼走了！”</p>

羊倌爷爷给秦舒窈讲过捡她的过程，说来也很玄很后怕。</p>

“那是我第一次丢羊，都回家了才发现，山里不太平，你奶奶从不让我晚上出门，可那天她非催着我出去找羊。”</p>

“我提着煤油灯进了山，哎哟，狼叫声真渗人，我硬着头皮往山上走，又听到了婴儿哭声，吓坏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