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怀的是，那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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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萧茹瑾上回见外祖母，怕是有十余年了。</p>

萧茹瑾是嫡女，曾经极听父亲的话，认为萧家做得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p>

还记得当时同宋家诀别的时候，她因父亲挑拨离间，误解说了许多狠话，嘲讽宋慈是商人，薄情寡性自私重利。</p>

现在一看，她懊悔莫及。</p>

“自父亲位任司空之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萧家就自视甚高，做了许多荒唐事。操控新帝婚事、大言不惭把每任萧家嫡女当国母驯养，孙女进宫以后才明白，物极必反、恶果自食，萧家树大招风惹新帝忌惮，必有灭顶之灾。”</p>

“孙女已经知错，可父母他们似乎还不知晓，妄图再次操控一个新的傀儡皇帝，我不想这么做。大漓内忧外患，现下当是齐心协力灭外族侵犯的时刻，如何能内斗夺皇位？”</p>

“崔太妃即将临盆、冥昭王虎视眈眈，那二人都想灭了萧家，我再记恨父亲也不能不管族人，外祖母，孙女想活命，只能求你了。”</p>

宋慈等萧茹瑾侃侃说完，冷淡询问：“老衲是僧人，宋家是商家，如何能救家国？”</p>

“太后还是回去吧，我是俗人，无论大漓是兴是亡，只要我的儿女能平安便好。”</p>

“外祖母心善，挂念血脉，就更不能不管孙女。”</p>

萧茹瑾咬牙，牵着宋慈的手摸到小腹。</p>

那儿并未显怀，可三个多月了，只要仔细去听，许是能感觉到一丝抽动。</p>

而恰好，宋慈的手在摸上去的时候，它好似感应到，重重踢了一脚，老人淡然的眼眸划过惊涛。</p>

“你——！”</p>

萧茹瑾怕隔墙有耳，制止宋慈惊呼，又磕了一头：“外祖母，孙女知错。”</p>

宋慈神情复杂，望着萧茹瑾许久，叹息：“罢了，你跟我来。”</p>

她领着萧茹瑾去了庙中佛像后的密室，在那里，二人终于能放下所有戒备谈天。</p>

宋慈难以置信，盯着萧茹瑾平坦的下腹：“这是谁的？”</p>

大漓人皆知先帝驾崩足有半年，看月份就知道不是盛誉的。</p>

萧茹瑾没有犹豫多久，吐出一个名字：“冥昭王，盛亓。”</p>

“什么？！”</p>

饶是念佛多年，宋慈都不由尖叫，“萧茹瑾，你疯了，可知冥昭王是谁？！”</p>

那不是萧茹瑾亡夫的亲弟弟、她的小叔子！</p>

萧家人人夸赞的嫡女。居然给漓国带了这么大一顶秽乱宫闱的帽子！</p>

惊讶完宋慈都笑了，咳嗽两声开口：“萧国崇啊萧国崇，你抢走我女儿和孙女的那天，当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吧！”</p>

兀然听见父亲的名讳，萧茹瑾面有难堪，咬唇祈求：”外祖母，其实父亲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就是太过眼自傲刻板，才会——”</p>

“别说，我不想听那人的事情，只需跟我说你。孩子是盛亓的，这事有几人得知？”</p>

“外祖母，孙女只跟您讲。”</p>

“莞儿都不知道？”宋慈疑问。</p>

萧茹瑾摇头：“并不，母亲对我极好，可她毕竟还是萧家的人，也被父亲看得极严……”</p>

她特意来找宋慈求和，就是想着宋家是商贾人家，无论朝廷怎么内斗，都跟他们无关。</p>

宋家绝对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只有他们，才不会打孩子任何主意。</p>

“不错，倒是不笨。”</p>

宋慈满意点头，对萧茹瑾好感回升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