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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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婆母脾性差了些，总是指责她娇小姐做派，处处为难刁难，但每当程淮归家，她的苦痛与委屈总是能消弭在那双多情的桃花目里。</p>

他会心疼她在寒冬腊月里浆洗衣物，取来药膏替她涂抹，塞给她灌了热水的铜炉暖手，再端走木盆，熟练地挽起手臂替她浆洗。</p>

也会因为她与婆母发生争执，出言维护，捧着她的脸帮她擦掉眼泪，温声细语地哄。</p>

谢惜棠惧怕情爱，她已然吃过苦头，知晓男子有多薄情，可再坚固的心防也抵不住这春水般一日日的润泽。</p>

在一个冬日的午后，她看着因疲惫在躺椅上睡去的青年，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p>

青年睫羽颤动，困顿地睁开眼，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眉眼弯起，唇角泛开笑意，哑声唤她：“娘子。”</p>

那一刹那，谢惜棠听到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p>

扑通、扑通——</p>

砸开了厚重的冰层，搅开了无数的涟漪。</p>

她慌张逃开，自然没有发觉她转身的那一瞬，青年骤然冰冷下来的双眸，取出帕子擦拭着她触碰过的眉心，厌弃般丢落在地。</p>

那天晚上，她纠结再三，还是翻出了自己的嫁妆。</p>

一份是她这些年攒下的例银，一份是她的钗饰玉器，还有一份是秦氏为她准备的。</p>

她虽闹出丑闻，但到底是谢家的嫡长女，秦氏向来好面子，凌王府的婚约都已经落到了自己的女儿谢映容头上，她自然不会在这个关头留下把柄，在嫁妆上克扣谢惜棠。</p>

一份地契，一间商铺，外加五百两的银票，说不上大富大贵，但足够她安生的过一辈子。</p>

第二日她去了趟当铺，将自己的首饰尽数典卖，拿着银钱为程淮做了几身暖和的冬衣，又给婆母挑了套。</p>

谢惜棠早就注意到，程淮的衣裳都浆洗得有些发白，边缘破损毛躁，穿在他身上还矮了一截，应是许多年前制的。</p>

归家前又去饭馆打包了两道肉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