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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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扮观音？”</p>

宁玄礼挑眉看她，“孤看你只顾着玩倒是真的。”</p>

沈青拂扁扁嘴，不说话了。</p>

楚灿咬了一下唇，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她一定要在宁玄礼跟前表现出贤惠大度，“殿下，沈妹妹还小，贪玩也是有的，您不要跟她置气。”</p>

她看上去平和从容。</p>

宁玄礼朝楚灿点了一下头，似有欣慰。</p>

“既然是母后的意思……”</p>

他思量片刻，“待过了明日，料理完政务，孤随你一同出宫祈福。”</p>

楚灿欣喜一笑。</p>

旋即又道，“沈侧妃这样喜欢庙会，出宫祈福，你便也跟着一同去吧。”</p>

沈青拂犹豫了一下，“妾怎好打扰姐姐跟殿下。”</p>

楚灿心里哼笑了声。</p>

她倒还算识趣。</p>

不过，这次庙会，她却必须得跟去。</p>

楚灿正欲回应，</p>

谁料太子殿下却已开口，“你也是孤的侧妃，自然也要遵循母后的教诲，不可不去。”</p>

他这话掷地有声。</p>

楚灿脸色变了几变，强行保持着端庄大方，“是啊，沈侧妃。”</p>

她调整语气，尽量平静道，“我们都是殿下的后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是要为殿下绵延后嗣，为大祁开枝散叶。”</p>

“姐姐如此贤德。”</p>

沈青拂目光里满是艳羡和钦佩，“……不像我，只知道贪玩。”</p>

宁玄礼悠声朗笑，“想不到阿拂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p>

楚灿面色一僵，手里的锦帕狠狠攥紧。</p>

他这样的笑声，从前是只有对着她才有的。</p>

宁玄礼，</p>

莫非，你真的对她动心了吗？</p>

……</p>

楚灿已不知今日是如何送了太子殿下和沈侧妃离开芳华殿。</p>

她心里只剩下强压下去的酸涩。</p>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欲擒故纵。</p>

她这颗心，只想用无边的权势来填满，才不会这么空虚寒冷。</p>

“给表少爷的信，送去了么。”</p>

“主子放心，奴婢已派人送去江怀王府了。”</p>

“嗯，那就好。”</p>

楚灿的情绪顺畅了一些，卸去所有伪装躺在软榻上，闭上了眼。</p>

这一整夜，终于在此刻才睡得着。</p>

-</p>

翌日，宫外。</p>

静心寺前停了一辆华贵马车。</p>

此处是京城最大的寺庙，这里既供奉三清，又供奉佛祖菩萨。</p>

人杰地灵，香火不断。</p>

今日有庙会，人就更多了。</p>

“长晖。”</p>

宁玄礼吩咐道，“你亲自陪两位夫人进去祈福。”</p>

“是。”</p>

今遭是太子殿下携两位夫人布衣出巡。</p>

难得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p>

季长晖脚步轻快，取了香，分别递给楚灿跟沈青拂。</p>

楚灿执香祈福。</p>

默默在心里念道，信女楚氏，愿诞下太子殿下头胎长子，求菩萨成全心愿。</p>

她将香放入香炉。</p>

沈青拂跟在她后面，执香走近。</p>

她这辈子笃信唯物主义价值观，一不信神，二不求佛。</p>

既然如此，那就……</p>

沈青拂双手合十，表情虔诚。</p>

她心里道：</p>

诸天神佛在上！</p>

我沈青拂不信不求，今遭不过为避人眼目。</p>

我所求所愿，皆靠自己，</p>

不劳诸位保佑。</p>

他朝富贵荣华大权在握，母仪天下，我要我的名字记在青史之上，万古流芳。</p>

诸位，尽可在天上好好看着，</p>

只要尔等袖手旁观。</p>

善哉！</p>

看她表情如此虔诚，楚灿问道，“不知妹妹许了什么愿啊？”</p>

沈青拂笑了笑，“姐姐，心愿说破了，可就不灵验了。”</p>

她停顿一下，道，“我的心愿，姐姐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了。”</p>

楚灿了然的勾起一抹笑。</p>

像沈青拂这样痴心的女子，既深爱宁玄礼，最多便是祝宁玄礼福遂康宁，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愿？</p>

季长晖回禀道，“四爷，两位夫人都祈福过了。”</p>

宁玄礼嗯了声，目光沉着。</p>

他望着这桩庙宇，心里的想法突然变得简单了许多，再无甚纠结。</p>

楚灿，沈青拂，都是他的女人。</p>

只要他公平对待，灿灿和阿拂，在他心里都会是平等的地位。他并非圣人，心中就算容纳了两个女人，又有何不可？</p>

出了静心寺。</p>

正值庙会，街上热闹非常。</p>

有对酒的，有下棋的，还有在河边放灯的。</p>

沈青拂换了一身白色暗绣轻纱裙，头上束着珠玉冠，垂下两条白色丝绦，一直搭在腰际，她笑着捧住宁玄礼的手，“夫君，你陪姐姐玩吧，妾要去酬神咯。”</p>

她这身打扮，如观音临凡，</p>

知道她贪玩，从没想过她还能玩出个名堂来。</p>

宁玄礼眯了眯墨眸，拿过一方丝帕蒙上她的脸，“观音法相众多，轻易不露真容，知道么？”</p>

“知道了。”</p>

她笑着带上侍琴便径直去了，宁玄礼吩咐了两个侍卫跟上她。</p>

楚灿望着沈青拂离去的背影，眸色越来越阴深，她收回视线。</p>

“夫君，我们去放花灯吧。”</p>

“也好。”</p>

往河边走去，桥上人众多，花灯也各式各样。</p>

楚灿挑选了一个小兔子花灯，难得露出一丝真心的笑。</p>

……</p>

凤凰台。</p>

如今酬神的戏台子，已被许多世家公子围着。</p>

这些公子最爱的游戏便是曲水流觞。</p>

谢摇光最厌恶作诗，曲水流觞的酒杯流动他这里，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喝酒，怀里还搂着两个美人，那美人只管喂他酒喝。</p>

“谢世子爷，您多喝点呀。”</p>

他天生一张雌雄莫辩的妖孽脸，纵情放荡，邪肆的桃花眼上很快染上一层醉色。</p>

谢摇光醉眼朦胧，支起手弯撑着头，他恍惚中似乎看见不远处的凤凰台上，果真降下一位观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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