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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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殿。</p>

宁玄礼阅览着平云关送来的奏章，关外风平浪静。</p>

他朱笔一勾，接着看下一本。</p>

须臾一个时辰后，</p>

他疲倦的抬指按了按眉心，每日批阅这些折子令人乏味，但这也是他身为太子的职责所在，无可推脱。监国数月，朝政之事他早已游刃有余。</p>

“长晖。”</p>

“属下在。”</p>

“芳华殿这几日可请太医了么？”</p>

宁玄礼为了楚灿的病情询问道，“元侧妃有否遣人来找过孤？”</p>

“回殿下，元侧妃还在病着。”</p>

季长晖哽了一下，道，“属下派人问候过了，听说元主子还在服药，不过……没有让人来过乾清殿。”</p>

宁玄礼眸色黯然几分，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他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墨眉皱起，不知在思索些什么。</p>

“对了，殿下。”</p>

季长晖又道，“属下听闻，今个儿绽昙殿倒是请了太医过去。”</p>

绽昙殿？</p>

宁玄礼墨眉皱得更深，“她也病了？”</p>

“属下不清楚。”</p>

季长晖答道，“殿下一向不关注沈侧妃的事，所以属下也没有特别留意。”</p>

宁玄礼摩挲着扳指的动作略一停顿。</p>

连长晖都知道，他不在意沈侧妃。他心里只有楚灿，他心里明明只有楚灿。</p>

到底昨夜为何会做那样的梦……</p>

真是荒唐。</p>

季长晖又问，“殿下，可要去绽昙殿吗？”</p>

宁玄礼沉吟半晌，淡淡道，“孤……不去。”</p>

-</p>

绽昙殿。</p>

秦太医探过情况后跪在地上，“回沈侧妃，依微臣看来，这只幼猫是突发心悸，因而猝死，死时并无痛苦。侧妃无需过于伤心。”</p>

“无需过于伤心……”</p>

沈青拂红肿的双眼似乎已流干了泪水，她木讷的张了张嘴，“依秦太医的意思，我连伤心难过都成了多余的么。”</p>

“微臣不敢！”</p>

秦太医将头伏得更低，“微臣实话说来，这只幼猫，确实已无救治方法，微臣无能，做不到起死回生啊！”</p>

侍琴忍着眼泪，扶住沈青拂。</p>

“主子，您也不想这样的，是您和小油炸糕的缘分太浅了，您对它这样好，它下辈子投了胎还会来找您的！”</p>

“真的么……”</p>

沈青拂哀痛的眼底终于浮现一点生机，“它不会怪我没有照顾好它吗。”</p>

侍琴看她这样没忍住掉下泪来，连忙摇头，“主子，不会的。小油炸糕最喜欢您了，它投了好胎，肯定还会再来找您的。”</p>

这话似乎并没有安慰到沈青拂。</p>

她嘴角一扯，牵动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侍琴，我真的好没用……”</p>

“主子！”</p>

侍琴赶忙跪了下来，“主子千万不要自责，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油炸糕，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主子切莫再伤心下去了啊！”</p>

侍棋，侍书，侍画也纷纷跪下。</p>

“求主子保重心神，切莫如此心伤！”</p>

沈青拂就像听不到似的，缓慢僵硬的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幼猫，指尖顿时像被刺痛一般，小猫平日那油光水滑的橘色毛发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粗糙颓然。</p>

她本已红肿的眼眶，一时之间再度蓄满泪水。</p>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p>

她呢喃着，像是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颓败的垂着头，“我，我什么都没有了。”</p>

“主子……”</p>

几个侍女皆是不忍，</p>

都舍不得主子落泪，又无可奈何，都跟着抹起眼泪来。</p>

季长晖怎么也想不到。</p>

到了绽昙殿，却看见这样一幕愁云惨淡的场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