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2章 犯了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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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傅看到她肝裂肠断，心在滴血，他终于内疚了，其实不必走到这一步，或许他能救云弱水，他也不知道，他并没有这么做，连尝试的念头都不曾有过。</p>

这张悲凉的脸让他同情，让他怜悯，甚至有点心疼，数月来的相处一幕幕在脑海掠过，让他感觉自己那么残忍，他怎么可以这么伤害一个女人。</p>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折磨她到比死还要难受。</p>

心中在呼喊，云卧雪，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一切会过去的……</p>

“我师傅死了，你称心如意了吧。”</p>

她的眼神流露出怨恨，谢傅第一次从这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这种眼神，他当初也怨天怨地，怨不公不平，怨所有一切可怨之人，所以他能够理解。</p>

人在难受压抑到极点的时候总想寻找一个突破口，好宣泄心中的悲痛，好平抑心中的内疚后悔。</p>

谢傅蹲了下来，轻声说道：“其实我救不了你的师傅，他是必死无疑，我一直瞒着你，是怕你师傅死了，你不肯帮我救回苏皂眸，要是能救我早就救了。”</p>

云卧雪从来不会怀疑谢傅会欺骗她，谢傅恨不得找到机会来折磨她伤害她，又怎么会用谎言来安慰她。</p>

这句给予了她莫大的安慰，紧绷着的提防一下子决了个大口子，悲痛汹涌而出，人放声大哭，哀入云天。</p>

谢傅所能做的就是紧紧将她抱住，云卧雪在他怀中反而震抖得更加厉害，谢傅知道这是风暴最激烈的时刻，只要扛过去就会风平浪静。</p>

他的手臂就像晃舟中的船桨竭尽全力的控制这艘风暴中的孤舟不翻。</p>

慢慢的风暴消退，云卧雪人也平静下来，而谢傅的肩膀早已经被泪水浸湿。</p>

如同黑夜在叹息的呼吸声，云卧雪的声音传来：“我师傅是个很严肃的人，甚至是不苟言笑，他对我很严格，对我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将来要担负起蓬莱仙门的重担，让我不要辜负他的期望，所以自晓事以来，我的每天只有修行，没有其它。”</p>

谢傅闻言心中暗忖，难怪她不晓人情世故，原来她真的是谪落人间的仙子，她原本的世界白璧无瑕，没有喜怒哀乐，只有一成不变的光阴流逝。</p>

“那天我正在户外修行，当时我还很小，大概六七岁吧，那天突然下起了雪，我感到非常寒冷，冻得瑟瑟发抖。”</p>

谢傅感觉到她真的在发抖，便又将她搂紧一些，给她更多温暖。</p>

“当时很冷很冷，不过没有今晚冷，我牢记师傅的教诲，不敢离开，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谢傅轻声问：“然后呢？”</p>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师傅坐在床边，他笑着看我，温柔地说：卧雪，你真乖。”</p>

“我第一次知道师傅原来也可以这么温柔和蔼，那天师傅破天荒的陪我玩起来捉迷藏，我躲在门后面，师傅一直找不到我，当时我好得意好开心啊……”</p>

谢傅听着云卧雪的声音，也忍不住想起他送卢夜华时，卢夜华那张巧笑嫣然，风情妩媚的脸，那时她笑的很动人，谢傅承认那一刻他起了邪念……</p>

她带过的香囊还在身上，物在人非，回忆是幸福甘甜的，可回到现实却又变成刻骨的悲伤。</p>

云卧雪的声音透着盼望：“自那一次之后，师傅就再没和我玩过捉迷藏，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我躲的太好了，师傅不跟我玩了。”</p>

“这是我人生唯一的一次捉迷藏，也是我唯一能记起来的温暖，后来我才知道他不单是我的师傅还是我的父亲。”</p>

谢傅脑海轰然一悸。</p>

“谢公子，我的父亲死了，其实我很想喊他一声……一声……”</p>

卢夜华也曾说过如似一般的话，云卧雪的声音在谢傅心中引起共鸣，猛然看去，是一张犹挂泪珠的俏脸绽放着凄美使人心碎的笑容。</p>

模糊中，谢傅似乎看到卢夜华的无怨无悔，至死也挂着幸福而凄美的笑容，突然就朝云卧雪亲了下去。</p>

被亲中嘴唇的云卧雪一惊就感到一阵晕晕眩，心头一热，骤地升到耳廓，脑海似化作云雾一般恍恍惚惚。</p>

直到檀唇被咬痛，云卧雪才惊醒，双手去推开谢傅。</p>

谢傅一边亲着一边呢喃说道：“我要你，我要你……”声音透着恳求。</p>

云卧雪感受到他的热情与炽望，推着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没有了抵挡，谢傅双臂发力，云卧雪人就狠狠的撞在他的胸膛上。</p>

汇集在胸臆中的悲伤似被一下子撞散，一下下擂打着欢快的鼓声，寒怯的清眸里也抖动起芒火来，手轻轻的搭在谢傅的肩膀上，生疏羞怯。</p>

有人说嘴唇是一对爱人两个灵魂交会的地方，相亲的两人就订下山盟誓。</p>

云卧雪被轻轻平放在地上，借着震颤的烛光，谢傅看清她的胸襟已经被泪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镀着烛光呈现出极为柔美的弧线。</p>

她知道谢傅想对她干什么，她想开口告诉谢傅，她所修习的无上心法《格致心经》需保持处子之身，若是失去元贞，便功力尽失，二十年如一日的艰辛修行就付之流水。</p>

可她看到谢傅充满炽望的眼神，却什么都没有说。</p>

她只是害羞，害羞谢傅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看到她心里去，看清她藏在心底的秘密。</p>

挥了下手就熄灭桌子上的烛火，现在她就想躲在黑暗中，悄悄窃喜。</p>

在烛火熄灭的一瞬间，云卧雪就感觉像一个大石压了下来，然后一双手在解她的衣衫。</p>

已是小雪时节，外面天寒地冻，谢傅每解下她一件衣衫，云卧雪却感觉热上一分，当她身无片缕的时候，人已变得燠热难耐，身体每一分地方都在燃着焰火，烧的她不停的觳觫。</p>

谢傅问：“冷吗？”</p>

听到他的关切，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心头淡淡漾着，温暖着她，让她不再痛苦悲伤，她渴望，轻声：“抱我更紧一些。”</p>

然后她就感觉身体被裹贴在某人身上，不让寒冷侵蚀她半点，让她身心浸在慢慢的幸福温暖中，</p>

骤地犹如洪荒魇地飞来的一支黑枪，无情的洞穿她心灵的脆弱处，无由来之的惧怕让她打了个寒颤，一阵火焰落在她的脖颈上，轻柔而又细腻，她又热了起来，虚弱的叫了一声……</p>

似乎进行了一项庄严的仪式，从少女走到新妇，从仙子走向凡人，从悲伤走向幸福。</p>

喧嚣之后的夜变得更加寂静，云卧雪随手捉了件裙衣披在身上，她并不是感到寒冷，尽管刚刚他们成了最亲密的男女，她仍然感到羞怯，这种事本来至死都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p>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云卧雪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她想看看他在哪里，可她好像失明了一样，映入眼幕只有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知道自己已经从道躯变成一个普通人。</p>

或许是在同一个晚上经历了极悲与极乐，对此她的内心却十分平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