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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棠满脑子都是成空大师对她的叮嘱。
从开宝寺归来,她想出了一个法子。翌日用完午饭,她借口说自己肠胃不适,唐母听了,急忙请来郎中看诊。郎中将晏云棠左右手的脉各把了一遍,可想而知,并未诊出肠胃有任何病症。疑虑之下,他又再各把一次,除了气虚血虚和女子胞宫之寒以外,依旧没有看出其他问题。
可听着晏云棠一口咬定,郎中暗暗盘算,他若是说自己并未把出病灶,担心反被认为是他医术不精,胡乱想了想,只得谎称晏云棠确实是患了胃心痛,而且皆由平日贪嘴所致。遂开了一个促进食物消化暖胃养胃的方子,并叮嘱她忌食生冷寒凉之物,忌酒,忌宵夜。
这下可苦了晏云棠了。因为唐母听完郎中的话,勒令晏云棠不许再饮酒,又让钟妈妈把临水阁贮藏的佳酿,全部收缴到乐安居,千叮万嘱让流萤夏蝉看好晏云棠,务必保证她滴酒不沾。
晏云棠暗暗后悔,借口找的不完美。不过,馋嘴虽不幸遭了殃,所幸她的目的达到了。
郎中刚给晏云棠开完方子,她又以一副看似不经意的语气请求郎中,顺便给自己外祖母请脉,嘴上还说着不为别的,只是图个心安。顺一脚的事,唐母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把完脉之后,郎中称唐母从头到脚都安好,晏云棠才放了心。
至此,每隔半月,晏云棠都要谎称自己胃心痛又犯了,要求请医诊脉,以此作为给唐母看诊的幌子。
转眼到了七月下旬,汴京的饥民越来越多。
举目四望,千里饿殍,哀鸿遍野。
皇帝命司天监占卜择日,接连三日前往天清寺求雨,祭祀雷师雨师。朝廷开放京师和各路府州县的义仓进行赈灾,将储存的钱粮分发给受灾群众。
灾情持续了三个月,许多地方贪官污吏克扣赈灾钱粮,导致饥民数量不减反增。老弱病残多半死在了原籍,年轻力壮的,便一路乞讨,辗转来到汴京,想着天子脚下,终是能讨到一口稀粥果腹。因此,汴京的饥民骤然猛增。
宋朝国库充裕,战事加上灾情所耗,虽达不到让泱泱大国不堪重负的地步,但是依旧给皇帝和执政大臣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担心若灾情持续下去,入不敷出,国库将被日益虚耗枯竭。
于是,彭计相想出了一个主意。将国库的压力转移给私库,力劝世家大族慷慨解囊,帮助朝廷赈济受灾民众。唐母本就早有此意,如今得了指令,自然积极响应号召,立马开始着手准备赈灾事宜。
一日,唐母找来唐容莫铮,同他们商量,要将唐家在汴京租赁的私有粮仓开放,用于赈灾。
莫铮听完,既未点头,也未直接反对。他考虑了一遍,才回说“户部近日发布新令,要减免商税,鼓励举国上下的商贾至灾区卖米。寻常商户都是趁着这波灾情将米价提高,大赚一笔,但是我想着,这违背良心的昧心财还是发不得。可是,若按母亲所说,将全部存粮悉数捐给饥民,那于我们,不赚反赔。。购入粮食的本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唐母问道“那依你看,如何处置才算稳妥?”
莫铮答言“小婿想,我们不妨将存粮一分为二,一半由母亲把持,每日按需派发给汴京的饥民。一半交给我,运往临近受灾严重的州县,按常价卖给受灾民众,把购粮的本钱赚回来。这样既为赈灾出了一份力,也不至于让我们赔了本。母亲看呢?”
唐母想虽然产业还未正式过户到他们名下,但是决定已经做好,汴京的事以后都是女婿做主,既然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再驳了他的意见。
决议做下,唐母隔天就带着晏云棠和晏鹄姐弟,以及唐容和莫彦生母子,一行人前往莫铮租下的仓库,将存粮作了清点和分装,然后把当日份的赈灾粮食,用雇来的两辆太平车运到距粮仓不远处的一条主街街边,在临时搭建好的木棚内,把粮食从车上卸下,堆成几垛,架起两口大铁锅,开始生火熬粥。
除了朝廷在各处设置的定点粥棚以外,城内外的大小寺院和道观也都每日晨起熬粥,分发给饥民。此外,京城每日都会新增几户世家大族和官门富户,开私仓放粮赈灾。饥民们对于粥棚已经毫不陌生,有的甚至每日天不亮,就游荡在熟悉的粥棚附近,等着分上一碗薄粥。
此刻,流连徘徊在附近的饥民,闻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米香,四处寻觅,远远望见唐母等人搭建的木棚,两口大锅,和成堆的粮米麻袋,便知道自己又有饭吃了。他们已经吃过一顿,有了些力气,纷纷疯跑而至,手里捧着缺了口的粗陶碗,有的甚至只有一块瓦片拿在手里,在粥棚前拥挤推搡。
晏鹄和莫彦生事先得了唐母的指导,当下,他们带着四五个小厮在粥棚前维持秩序,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看见粮食就如饿狼见肉一般焦灼难耐的饥民们,整肃成三列队伍。
兄弟俩有模有样,口中高声宣导着“老人,幼孩以及病患,全部站到左列来,你们可以优先领粥食!家中尚能起锅的,全部排在右列,领米回家,自做饭食!少壮力强者都往中间站,你们别急,人人都有份!”
钟妈妈和吴妈妈各自负责一口大铁锅,给饥民们施粥,流萤和夏蝉打下手。晏云棠则和唐母,唐容,以及唐容的贴身女使亚兰,四个人一起给饥民们派粮。
头一天,施粥派粮都进行的很顺利。第二天,唐母根据前一日领粥粮的饥民的大致数量,让人从粮仓多搬了两袋粮米。谁知,大概是唐母的粥棚点是新设的,头一天很多饥民尚不知情,但是经由昨日领过粥米的饥民们口耳相传,一传十十传百,今日排队的饥民呈倍数增加,即使多搬了两袋米,也还是远远不够。
唐母望着长不见尾的三列队伍,正在和唐容商量以后究竟是每日定量派粮,还是根据人数多寡来适当增减。此时,排队的人群中突然有几人发生了口角,晏鹄和莫彦生还来不及上前问明原委,口角已迅速上升成为争执,那几个饥民已经开始推搡起来。
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
见唐母焦急,晏鹄和莫彦生两个公子哥又没见过这种场面,都只顾呆呆观望,晏云棠虽自己也有些怵,可担心若不加以制止,场面会失控。
她不顾唐母唐容的劝阻,一径赶往人群中,想要控制场面。
三列队伍歪歪扭扭,人人都不甘心因几个人的闹事就使自己的努力白费,合力勉强维持着走样的队形,将那一团混乱拥在中间。
旋涡的中心一分为二。一拨是几名衣衫褴褛的青壮年饥民,虽都饿的瘦骨嶙峋,但由于近来每日都能吃到各处施舍的粥食,依旧透着精干。他们正气势汹汹地揪着两名中年男子的衣襟,也就是另外一拨。
那被揪着的两名中年男子,虽着装朴素,可衣裳都完好无损,脸色也不似寻常饥民那般蜡黄枯槁。
“前几日就见着你们两个忘巴羔子了!每日游走在大街小巷各处粥棚点,从不领粥,专领粮米,晌午领了这处,午后再领那处,打着饥民的幌子四处冒领粮米!打量着大伙儿都是白痴呢?看不出你们是什么货色吗!想冒充饥民,也先把你们那身衣裳给换换吧!”
那几名青壮年饥民高声嚷嚷,越说越来气,说完干脆朝那两名中年男子各挥了两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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