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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棠迷蒙着呢喃道“谁都有个不顺心的时候,我们都理解大姑母。。”
“可是。。哎。。恐怕这回的不顺心,要抡刀动枪了。”
晏云棠迷迷糊糊,听到“刀枪”二字,睡意去了大半。她睁开双眼,翻了个身,瞅着周佳仪,问道“佳仪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周佳仪又叹出一口气,似乎装了满满一肚子的话。她本不是个喜欢将自家事情往外说的人,一向好事不炫耀,坏事不诉苦,但今日见她母亲这样,又见晏云棠是个仗义真诚的姑娘,便倒豆子般把事情说了出来“今日二舅舅问起父亲为何没有一同前来,母亲支吾着就过去了,那是因为当时姨母一家在跟前,母亲不想让姨夫知道。我父亲这几年得了咳症,今年入秋以后,身体愈渐孱弱,眼看着一天一天消瘦下去,到上月,都咳血了。。如今已经卧床不起。郎中说,父亲活不过两月了。”
周佳仪在叙述自己父亲即将离世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亦不见半点哀伤之态。晏云棠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到自己怀里。
周佳仪突然一问“云棠妹妹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狼心狗肺的人,自己父亲命不久矣,我既不哭泣,也不伤心?”
“佳仪姐姐想必是先前伤心过度了。”
“妹妹不必为我找理由,你大概很难相信,我是当真并未如何伤心难过。父亲。。他一向就对母亲不好,不仅不好,他还瞒着我们母女,找了个外室。若说我是狼心狗肺,那也是承继于他。我为母亲不值,这样的父亲不如没有。”周佳仪愤慨不平。
“什么狼心狗肺,佳仪姐姐何必这样说。要这么算的话,我和你是一样的,你疼大姑母,我在这世上。。也只疼我外祖母。”
这句话让周佳仪心生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更加鼓励了她继续往下说。她叹了口气,又吐出一桩内情“嗯,父亲如何,我也不想管了,我现在只担心母亲后半生的日子,要怎么才能安稳过下去。哎,父亲病倒卧床之后,我那位黑心的二叔,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求着逼着我父亲过继他的小儿子。”
晏云棠茫然“嗯?这是为何?”
“你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自然不曾听闻过这些。如若不是我家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是不知道的。母亲早年生了我,在月子里被祖母欺负,被逼着淌冷水干重活,落下病根,此后就再也没有过身孕。我们寡母孤女,若是父亲过世了,我们就是户绝家庭,这些年家里攒下的那点子家财,都是要被宗族瓜分去的。”
“宗族瓜分?这是什么道理?姐姐是嫡女啊,财产不应该是由姐姐来继承吗?”
“我尚未出嫁,又没有兄弟,按理来说,是可以继承全部家财,但你若出生在周家,你就能见识到什么叫做不按常理出牌了。周家族里那帮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个个蛮横无理,母亲本来担心那起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所谓’亲戚’,会在父亲走后上门硬抢。谁知,父亲人都还在屋里躺着,我那二叔迫不及待,就想出了那般道貌岸然的方式,要来谋夺我家的财产。”
“那。。就没有对策吗?”
周佳仪犹犹豫豫,半晌,吞吐地回道“有是有,我提议母亲可以给我。。给我招个赘婿。。但是母亲执意不肯。她说现今家里情势混乱,如果匆忙去找,只怕会不慎遇到心思叵测的人,误了我的终身,步上她的后尘。”
晏云棠长“哦”一声,说“大姑母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那除了这个,就再无他法了吗?”
“恐怕是没了。”
又听周佳仪说了一些她和晏珠在周家的憋屈,晏云棠渐渐起了倦意,临睡前她又想到一个主意,说道“对了,大哥哥熟读律法,说不定他会知道什么办法,明日我悄悄去问问他。佳仪姐姐也别忧心了,时候不早,我们睡吧。”
说完,晏云棠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周佳仪也被传染了一个哈欠。二人慢慢睡去。
第二天,晏云棠起了个大早,赶在晏鸿上朝之前,在清心斋门口将他截住。她隐去晏珠一家的身份,改名易姓地把情况说给晏鸿听。晏鸿听完,匆匆想了一回,一时间也没想出办法来,又见晏云棠催得紧,只能引用《户令》的条例,逐一分析给她听。分析完,兄妹俩正欲商议出一个对策时,迫于晏怀珉的催促,他只得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就迈步离开了。
晏云棠得了晏鸿的指点,有了律法傍身,在回临水阁的路上思前想后,开始琢磨对策。等回到了院里,她见着周佳仪,张口就问“佳仪姐姐,我昨日听你说,姑夫有个外室?”
周佳仪疑惑着点了点头。
晏云棠又问“那外室可有孩子?是男是女?”
“有,听母亲说是个三岁的男孩。”
晏云棠得了准信,也不给周佳仪解释,兀自跑到唐宜院子里,把伺候在屋里的家仆悉数遣散,然后将周佳仪昨夜告知她的情况,都跟唐宜说了一遍。
唐宜听完,问道“那你是有办法了?”
晏云棠把头一点,回道“嗯,若不过继佳仪姐姐二叔的儿子,财产只会被周家的宗族亲戚瓜分殆尽;若过继的话,财产大部分又都是归了她二叔一家,佳仪姐姐。。最多分到一点将来的嫁妆;但是,大姑夫的外室是有个儿子的。”
“那又如何?”
“我问了大哥哥,别宅子也是有继承权的。我想,大姑母倒不如让这外室进了门,然后把那个孩子养在她的名下,这样就各得其利,两全其美了。”
“什么两全其美!你若这样给你大姑母说,她不气吐血才怪。”唐宜对晏云棠的话,感到完全不可置信。
对于唐宜只听第一层,完全不动脑去想第二层,晏云棠表示无奈。她想了想,只得解释的更加透彻一些“母亲,您先仔细想想,若觉得还是不好,再反驳也不迟。您想想,若按我刚才说的,那个外室和她的孩子有了名分,将来又能分到一些家产,她们还能不愿意吗?与此同时,大姑母名义上有了儿子,这儿子又确实是大姑夫的血脉,名也正言也顺,还有谁敢来吃大姑母母女的绝户?”
“哎?这。。倒还真是两全其美了!确实是个好办法。况且,将来你大姑母是一家之主,家产全部在她手中,要不要分给外室和那个孩子,还不是全凭你大姑母的心情。”
晏云棠连“嗯”几声。
唐宜越想越激动,她真心替晏珠感到高兴。可高兴了一会儿,她又突然一转念,望着晏云棠,狐疑问道“你既已有办法,直接去告诉你表姐不就行了,跑来跟我说这么多干嘛?”
晏云棠简直要气到晕厥,忍不住伸手扶额。她叹道“母亲是真糊涂啊。。您和大姑母本都是心善的人,听说你们从前也处得和洽,却被祖母挑拨的到现在都不说话了。母亲为何不借此机会,为大姑母献计,好言好语,把你的真心和你的担忧,都说给大姑母听呢?”
唐宜听完,愣愣地想了想,而后一拍大腿,惊呼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唐宜见晏云棠无奈地摇着头,又拉过她的手,喜道“还好有我棠儿,替母亲操着心,果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错,棠儿是想着母亲的!”
事后,唐宜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将晏珠单独请到碧波苑,又把闲杂人等都清散。她把晏云棠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在脑中先过一遍,然后才谨言慎辞,转述成自己的话,恳恳切切地为晏珠献策。晏珠听完,见唐宜如此为她着想,反而是晏母那日生了气,这几日都对她不闻不问。于是,晏珠一时间铭感五内,收下唐宜所献之计,末了又主动把二人往日的误会,拿到了桌面上,彼此说了个清楚。
由此,两位母亲打开了积存已久的心结,两位姑娘也至此成为了闺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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