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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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的夜晚灯海璀璨，煌煌如白昼。</p>

街市上人流如织，到处欢声笑语，端的是一片热闹祥和。</p>

温苒苒打包好卤味递给客人，弯弯眸子笑道：“您拿好，下次再来。”</p>

一旁的宋大娘踮脚望了望温苒苒摊子前数不清的食客笑着啧了两声：“温小娘子这生意愈发红火了！”</p>

“可不是？”有熟悉的常客搭话道，“温小娘子第一天来的时候还一群人嚷着贵呢，现在可好，日日来买都不嫌贵。”</p>

前头拿着卤味的男子迫不及待地咬了口豆干笑道：“这卤味用料实在，确实也算不上贵。”</p>

“这东西最适合看戏听说书的时候吃，别提多香了！”</p>

“对对对，我昨儿去听说书见旁人桌上都放着这卤味，吃得那叫一个香！这不，特意跟人打听了是哪家卖的，今日就来买些尝尝。”</p>

温苒苒听着他们闲聊也不禁点点头，他们这是找到了辣卤的正确打开方式。</p>

鸭货卤味，追剧必备嘛！</p>

夜市上的客人多，温苒苒忙着打包、收钱、招呼客人、介绍吃食，一时之间有些忙不过来，恨不能再生出两只手来。</p>

她边忙边琢磨，去酒楼或是茶楼应该推销什么吃食。普通的不行，得做些新奇的、引人注意的。</p>

酒楼、茶楼的客人更是不差钱，尤其是茶楼客人。能去喝茶的大多是风雅之士，若是入得他们的眼，引得他们诗性大发作上两句诗，那可就相当于是找名人做了个广告！</p>

这可太香了！</p>

温苒苒正琢磨得入神，忽地闻见一股呛鼻的酒味。</p>

来人语气轻佻，眼周虚肿乌青，一双浑浊的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肌肤柔嫩白皙的小娘子，看得心里一片燥热。</p>

他嘿嘿笑了两声：“小娘子，你这卤味怎么卖？”</p>

宋大娘和周围人见了都暗道不好，这人名唤张四，是市井中有名的无赖泼皮。他们那伙人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最是好色，很多人都不敢惹。</p>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温苒苒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作声，又低下头将另一位客人要的钵仔糕和卤味装好了递过去。</p>

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激怒了那群混混，有人立刻上前来，重重拍着她的推车呵道：“我张哥跟你说话没听见是不是？”</p>

“怎么跟漂亮小娘子说话呢！”张四装模作样地将人呵退，“莫吓坏了人家。”</p>

他说着，对温苒苒咧嘴一笑：“小娘子，陪我们哥儿几个吃顿酒，哥哥就把你这些东西都买了，怎么样？”</p>

“就是！吃顿酒，吃顿酒！”</p>

张四身旁的几个混混不怀好意地起哄，有个大胆的竟上前伸手去拉扯温苒苒。</p>

温苒苒抄起手边的擀面杖，就往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两下：“滚远些！”</p>

那混混被打得眼前发黑愣在当场，直到头上剧痛袭来，他才捂着脑袋哀嚎痛呼。</p>

“你敢打人！”张四看着同伴的惨样，没料到这细皮嫩肉的小娘子竟这般泼辣，撸起袖子骂，“老子今儿不把你弄服了就不姓张！”</p>

他招招手，身旁的混混也都扑了上去。</p>

温苒苒扔了擀面杖，抄起放在车底防身的铁锹刚要动作就见有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飞似的冲了过来跟那几个小混混扭打在一起，边打边骂：“你们这群王八糕子，敢欺负我家三丫头？都他娘的活腻了吧！”</p>

“三叔？”温苒苒看着突然出现的温俊良，怔怔唤了一声。</p>

温俊良不留神，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但听见她叫他还是回应道：“三叔来了，三丫头别怕。”</p>

温苒苒望着她那向来不着调的便宜三叔此刻正为她拼命，眼眶不受控制变得潮湿温热。</p>

但眼下实在不是感动的时候。</p>

她抡起铁锹，狠狠拍在张四的后脑上，张四应声倒地，脑袋上血肉模糊。</p>

“嚯！”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该！惹着硬茬儿了吧！</p>

温苒苒不眨眼地连拍了好几人，越拍越觉得这铁锹是带对了。</p>

一寸长一寸强真是老祖宗实践无数次才传下来的真理啊！</p>

温俊良抡着拳头，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落了下风。衣裳被扯得破烂，面上也挨了几拳变得青紫，鼻子唇角都有血迹，腹部也是酸痛不已。</p>

他拼命将身边剩的最后一个混混打倒在地，气喘吁吁缓了半晌，揉着肩膀的伤处踉跄着转身，龇牙咧嘴道：“三丫头别怕，三叔把他们都……”</p>

温俊良刚回过身，就看见自己那文文弱弱的大侄女脚踩着一个小混混，抡着铁锹将刚爬起来的混混拍翻在地，浑身连点油皮都没破。</p>

他愣了愣，硬生生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她这样显得我很没用，还有点多余……</p>

“三叔你没事吧？”温苒苒走过去，仔细查看他身上的伤势。</p>

温俊良咬牙摆摆手，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来：“我能有什么事？小菜一碟。”</p>

嘴是真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