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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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清不清楚，为什么同样的相貌，却总感觉赵振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p>

她犹豫再三，底气不足地说：</p>

“我...我不想借，二嫂她嘴上说借，但肯定不会还回来...她也不是第一回借咱家东西不还了...”</p>

“她...她借了咱家好多东西了...”</p>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赵振国脸上漏出开心的笑容，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中带着宠溺说道：</p>

“不想借不借。赶明儿你把她借的东西列个单子，我去给你要回来...咱不受她的气...”</p>

他这一笑，看得宋婉清愣了神，嫁过来这么久，即便是新婚那天，也没见他这样对自己笑过。</p>

如果他不能一直这样好下去，就不要给自己希望。</p>

给了希望，到时候又幻灭了，那样动心的自己只会变得更加可悲！</p>

她抱起女儿，起身去了里屋。</p>

赵振国目送着自己媳妇进卧室的背影，收回视线，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p>

收拾好碗筷，打开门，来到厨房。</p>

将碗筷洗干净后，割了约莫半斤肉，用草绳系起来后，墨黑出了门。</p>

看是赵振国来了，村长王拴柱黝黑的老脸一愣，再看到赵振国递过来肉，满脸褶子笑盈盈地把人迎了进来。</p>

“振国，这么晚，找叔有事？”王拴柱接过肉，递了一根卷烟给他。</p>

赵振国接过烟，在破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p>

“拴柱叔，我想家里搞个电灯，你有空帮忙安排一下。”</p>

王拴柱看着那块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p>

这么肥的一条五花...</p>

那年月吃得不好，没有三高这玩意儿，大家普遍喜欢吃肥肉，因为肥肉解馋。赵振国有心跟村长搞好关系，专门切了最肥的一块下来。</p>

“成，振国你放心，赶明儿我就给你安排这个事儿。”他爽快地应了下来。</p>

赵振国一听他这话，也没多坐，起身道了谢，就离开了。</p>

大步流星地往家赶，走到厨房时，看到自己媳妇在黑黢黢的厨房里，不知道忙活什么。</p>

接着月光看见看清楚，她正低着头，啃自己吃剩下的那些肉骨头。</p>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双眼，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心也跟着，一阵阵在抽痛。</p>

他攥着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p>

"你在干什么?"发出的声音嘶哑带着哽咽。</p>

听到他声音的宋婉清，吓得一哆嗦，到嘴边的骨头也跟着掉在地上。</p>

她僵硬着身体，浑身发抖，用恐惧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的赵振国。</p>

害怕的同时，还在开口解释：</p>

"别打我...别打我...我没偷吃，真没偷吃，这些都是你啃剩下的，我只是觉得，丢了可惜了。”</p>

这一刻，赵振国只感觉五雷轰顶，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p>

回到家，自己只顾着吃，也没问一下媳妇有没有吃饭，潜意识里默认她吃过了。</p>

可忘了，自己没吃饭前，她怎么敢先吃饭?</p>

之前有一次他在外面赌，回来晚了，她实在饿得受不了，先吃了，被他扇肿了脸。</p>

赵振国挪动着僵硬的步伐，走进厨房，笔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变得有些佝偻。</p>

他来到自己媳妇面前，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她面前。</p>

宋婉清吓得失声尖叫起来，赵振国这个混球又想干嘛？</p>

没给她躲开的机会，赵振国双臂紧紧环着媳妇纤细的腰肢，脸埋在她胸口，哽咽中哑着嗓子：</p>

“媳妇，之前是我浑蛋，我不是人，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再这样委屈自己了好不好？”声音中带着轻颤的祈求。</p>

宋婉清眼帘微垂，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直到感觉胸前被湿热侵染。</p>

他，竟然哭了。</p>

自己封闭起来的心，好像有了一丝松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