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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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晚揉揉眉心，自从祁景阑去世，老夫人久居寒山寺礼佛，记性越来越差，认错人的事常常发生。</p>

她定是把尉迟砚认成了祁景阑。</p>

“外祖母，他不是景阑......”玉晚顶着灼人视线解释，怕尉迟砚不悦怪罪老夫人。</p>

老夫人不仅不听，还上手扯尉迟砚的两只耳朵左看右看:“他就是我大外孙，不可能认错，我又没老眼昏花。”</p>

尉迟砚显然没想到有人敢如此对他，眼底闪过危险杀意。</p>

她便是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伯母。</p>

他自小养在宁远侯府，侯府夫人乃二嫁之身，和原先的夫君育有一子，正是尉迟砚异兄，其入赘祁家，生下祁景阑等四子。</p>

归根结底，祁景阑虽是他侄子，但无血缘关系。</p>

“外祖母犯病，并非有意认错，请摄政王见谅。”玉晚清楚尉迟砚脾性，记仇又恶毒，警惕挡在老夫人面前。</p>

尉迟砚揉揉耳朵虚伪一笑，唇角诡异冰冷：“她叫本王大外孙，那你是本王的谁？”</p>

“媳妇儿，你娶的媳妇儿啊。”老夫人从身后冒出一颗脑袋，极其不耐烦回答他，眼神还带着赤裸裸的嫌弃。</p>

尉迟砚似觉老太婆颇有意思，连自己亲外孙都不认得，不屑与神志不清的人计较。</p>

玉晚心知解释无用，见尉迟砚没有恼怒，赶紧将老夫人送回客房，把两套棉衣送去。</p>

天色渐黑不适合下山，只有等过几日晌午，冰霜消融暖和些才能回祁府。</p>

“来，多吃点儿，都是你爱吃的肉。”老夫人坐在长桌前，热情地给对面的玉晚夹菜。</p>

玉晚看着碗里的肥肉头疼：“寺庙不是禁荤腥吗？外祖母您是不是又偷偷......”</p>

“嘘，吃吧，看你瘦的。”老夫人不许她说出自己秘密，自个儿咯吱咯吱吃笋子，往玉晚碗里夹肉。</p>

“还不都是别人往后山送饭，我悄悄匀过来的，我捐了香火钱，凭什么不能吃肉。”</p>

旁边是老夫人扯来一块儿用膳的‘大孙子’，玉晚同他坐一条长凳，两人一左一右分得老远，仿佛中间隔着天堑。</p>

玉晚明白老夫人记岔了，她其实最讨厌吃肥肉，会腻得反胃：“后山都是荒林，我以前去过，哪儿有人啊。”</p>

说着分外贤淑地将碗里肥肉夹给‘夫君’，说他体虚应当多补补身子。</p>

“你忘啦，大外孙救你回来那次，不就是在后山吗？”</p>

老夫人记得清清楚楚，顺便踢了踢桌下尉迟砚两脚，“别光顾着瞅你媳妇儿，快说是不是啊。”</p>

尉迟砚思索她俩对话，冷羽说后山难进，寺里人嫌地段危险也不肯带路，定藏着秘密。</p>

他收回游移在玉晚身上的探究视线，瞥向碗里油水十足的肥肉，夹回她碗里，古怪一笑。</p>

“本王虚不虚你还不知道？看你瘦的，该长的地方不长肉，是该补补。”</p>

他也不喜欢吃肥肉，嘴挑得很，不吃葱不吃蒜，菜不够鲜不吃，大米长得不圆也不肯吃。</p>

玉晚满脸黑线，顾不得眼前人的身份，将肥肉夹回他碗里，红着脸暗暗较劲：“你身体不行，该你补一补。”</p>

她抬手遮碗。</p>

尉迟砚用筷子夹住她的筷子，眼里波光流转：“你怎知本王不行？难道你变相承认，那晚是你？”</p>

两人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p>

玉晚想起那夜荒唐，热意烧到了耳尖，恼恨瞪回去：“我是大夫，观你面色有不持久的毛病，定要多吃点肉才行。”</p>

“不持久？”尉迟砚瞥见她通红耳尖，腹部隐隐躁动，简直快气笑了，“本王是跛子，但还没废呢。”</p>

玉晚捏着筷子的手指发疼，微微颤抖，用力之下，暗暗皱起眉头，也不肯认输。</p>

筷子突然一松，尉迟砚不再较劲，肥肉掉入他碗里，借势握住她手腕，将人往身前一拉，扯唇嗤骂：“挑食鬼。”</p>

“岂敢？我这是在顾惜你身子。”玉晚使劲挣脱他的禁锢，小屁股挪远，挪到长凳边缘。</p>

两人仿佛闹了矛盾的小夫妻。</p>

尉迟砚没动筷，一本正经端起碗，不打招呼站起身：“吃不下了，本王拿去喂狗。”</p>

咚！</p>

长凳失去平衡，玉晚捧着碗一屁股坐在地上，碗里的汤水洒在身上，嘴角沾着两粒米。</p>

她愣愣看向尉迟砚，似是摔懵了，荔枝眼微微瞪大，还有些许迷茫。</p>

尉迟砚单手端碗，假惺惺将她拽起身，捻掉她嘴角的两粒米：“坐无坐相，隔那么远，看把你摔的。”</p>

“舍不得本王拿肥肉去喂狗，你说一声便是，又不是不给你。”</p>

他装模作样将肥肉夹回她碗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