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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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长了字音，顺道将身上独有的松墨香侵袭到她身上。</p>

若非两人之间有隔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呢喃情人名字。</p>

玉晚缩了缩发痒的脖子，不敢呼吸，耳边仿佛横着一把锋利尖刀，敏锐地从中听出不易察觉的危险。</p>

“怕我？”尉迟砚足足高出她一个头，微微侧头，薄唇与她耳朵仅隔了一片纱的距离，随时能叼住她脖子。</p>

他没有自称‘本王’，想威吓便威吓，想随和便随和，随性而为。</p>

玉晚两手不自觉抽抽，埋掉那些心思，说不怕是假的，脑袋下意识往后仰：“不敢。”</p>

是不敢，不是不想。</p>

尉迟砚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清晰瞥见她扑闪的翘睫，她不可掩饰的紧张：“那便是恨我？”</p>

玉晚咬着嘴皮：“......不敢。”</p>

是不可能的。</p>

她只不过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p>

尉迟砚笑容诡异，意味不明，在玉晚悄悄掀起眼皮时，突然抬手，掌风劈向她的脸。</p>

杀意、戾气，如同疾风扫来。</p>

“摄政王.......”玉晚吓得举手挡脸，牵动胳膊疼得嘤了一声，嗓音发颤。</p>

该死的尉迟砚。</p>

恨她也不必再次动手打人吧。</p>

谁知尉迟砚只是虚晃一招，在掌刃触及她脸之际，突然虚空中一握，从她身后捏出一条疯狂摆尾的小绿蛇。</p>

只听咔嚓一声，蛇骨断裂。</p>

尉迟砚嫌恶将蛇扔地，看她瑟缩如乌龟惜命的模样，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无毒，咬不死人。”</p>

他早就注意到她身后柱子上鬼鬼祟祟的绿蛇，许是从哪个园子草丛爬出来的。</p>

慑人的窒息感顷刻消散。</p>

玉晚胆战心惊呼了口气，脸色青白交加，咚咚跳动的心脏落回胸腔。</p>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会救她？</p>

若是换做她姐姐，他怕是早已急得乱了方寸，哪会气定神闲。</p>

“在想什么？”尉迟砚瞥向她卷翘低垂的睫羽，扑闪个不停，叫人手痒。</p>

玉晚立刻回道:“没什么。”</p>

如今大冷天，蛇不该乖乖回窝冬眠吗？</p>

要是蛇将尉迟砚咬了，不管有毒无毒，依照他的脾气，她绝对死翘翘。</p>

她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东西，却没能及时抓住，懊恼之余索性不多想：“多谢......摄政王，回头我让雪枝洒些雄黄粉。”</p>

“你方才一直盯着司马大人不放，在打什么坏主意？”尉迟砚不在意她的处理，捏了捏黏腻的指腹，眉头皱起，掩饰不住嫌弃。</p>

“我没有。”</p>

“你有。”</p>

“我......”玉晚谨慎回想自己的一举一动，心脏怦怦跳动，耳根泛热。</p>

她方才隔得远，偷偷瞥了司马大人好几眼，瞥得很小心，尉迟砚是怎么发现的？</p>

他果真精明，什么都瞒不过。</p>

玉晚想了想，道：“我一介庸脂俗粉，在意荣华富贵，死了夫君没了倚靠，当然要好好审视司马大人值不值得。”</p>

“你与亡夫鹣鲽情深，再放不下旁人。”尉迟砚毫不留情拆穿她，犀利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似要将她看穿。</p>

方才还哭哭啼啼挂念亡夫，这会儿又爱慕虚荣，嘴里没一句真话，小寡妇惯会做戏。</p>

“挂念亡夫和寻后路也不冲突，若真想寻靠山，我也得宁缺毋滥不是？”</p>

玉晚尽量不得罪他，跟他打太极，顺便贬低那胖成球的司马大人。</p>

“我方才仔细审视一番过后，发现司马大人脚步虚浮，平日没少浸淫，指不定哪天死在床上，成第二个短命鬼，岂不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