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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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p>

因为被噩梦惊醒，再次入睡时又被夏静姝打扰，宁蓁第二天被叫醒时眼睛都睁不开。</p>

“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p>

红袖替宁蓁更衣时，发现她一直闭着眼睛，脸色也有些疲倦。</p>

“没事。”宁蓁淡淡道。</p>

今日夏夫人要领着府上一众女眷去上华寺上香，夏夫人主要想为宁蓁求姻缘，昨日她千叮万嘱，让宁蓁无比要同她一起去，所以宁蓁想睡一下懒觉也不行。</p>

“姝儿，快过来！”</p>

夏夫人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宁蓁朝人群中看过去，一眼便见到了人群中格外令人瞩目的夏如云，今天她依然一席白衣，衬得她更加肤白似雪。</p>

夏如云也要同去？难道她也想求姻缘吗？</p>

“娘亲。”宁蓁思索着走了过去。</p>

夏夫人见她神色恹恹，于是担忧地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染上了风寒？”</p>

宁蓁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一旁的人便直接插了进来。</p>

“静姝昨日玩的怎么样？云儿说你们遇到了风浪，可真真是危险啊。”何姨娘轻轻拍了拍胸脯，脸上还有着些许后怕。</p>

宁蓁朝夏如云看过去，只见她低垂着头，语气愧疚地说道，“都是我不好，害的静姝落了水。”</p>

“什么，姝儿落水了？”夏夫人震惊地说道。</p>

她拉过宁蓁仔细地打量着，又伸出手探了探宁蓁的额头，皱着眉道，“姝儿，你怎么不告诉娘你落水了。”</p>

宁蓁安慰她道，“女儿现在不是没事吗？”</p>

“若是你有个什么不测，娘也不想活了……”夏夫人掩面，声音有些哽咽。</p>

“娘……”宁蓁轻轻抱住她，“没事了，我不会有事的。”</p>

夏如云在一旁掉着眼泪，自责道，“都是我的错。”</p>

何姨娘也开始抽泣起来，“夫人千万不要怪罪云儿，要怪便怪我这个做娘的吧，没有把她教好。”</p>

“怪什么怪啊，景绣，你没有把谁教好啊……”</p>

夏丞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老爷。”</p>

“爹。”</p>

夏丞相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全都哭得这么伤心？景绣，你刚刚说没有把谁教好啊？”</p>

何姨娘抬眼，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是如云，妾身没有把如云教好，让她害静姝落了水。”</p>

“怎么回事？”夏丞相神色一紧，赶忙看向夏静姝，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下来。</p>

后来发现她是这几人中唯一没有落泪的，夏丞相奇道，“姝儿落了水，她都没哭，你们倒是哭了起来。”</p>

“夫人！”何姨娘扑向夏夫人，哀声道，“求你不要惩罚云儿，有什么错，都让妾身来担吧。”</p>

夏夫人被她扑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何姨娘又道，“云儿她不是有意的，静姝也完好无损的回府了，求夫人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p>

“芷柔，景绣说的没错，云儿也不是有心的，而且姝儿也没事，就原谅云儿这一次吧。”夏丞相为难地看着夏夫人。</p>

宁蓁在一旁差点气笑了，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夏夫人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个何姨娘就直接求夏夫人不要惩罚夏如云，而且正好又被夏丞相撞见了，她才不信有这么巧呢，多半是算计好的。</p>

夏丞相不知前情，当然会可怜哭得这么伤心的夏如云母女，难免会帮着她们说话。</p>

这样也太伤夏夫人的心了。</p>

夏夫人也不是能言善辩的人，见夏丞相已经这么说了，她的心里闪过一丝失望，也不再开口了。宁蓁见夏夫人神色黯然，心中一怒，直接道，“爹，娘她根本没有说要惩罚姐姐，这全是何姨娘自己误会了而已。”</p>

“这……”夏丞相看向何姨娘。</p>

“那是因为夫人不肯应妾身的话，妾身便以为夫人不肯轻饶了云儿。”何姨娘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p>

夏丞相又看向夏夫人。</p>

夏静姝冷笑一声，“何姨娘，我从未与娘亲提起我落水之事，她也是刚在何姨娘与姐姐口中得知的，若非何姨娘故意提起，这事便早已揭过了，恕静姝驽钝，娘亲之前对此事只字未提，不知何姨娘自己提出这事到底意欲何为？”</p>

“妾身……”何姨娘绞着手帕，委屈道，“妾身只是觉得，云儿做错了事，就该坦白地告诉夫人……”</p>

宁蓁笑了，“既然何姨娘这么识大体，那又何必在这里求娘亲饶恕呢？静姝可着实不懂。”</p>

“这……”</p>

何姨娘和夏如云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们是真没料到，夏静姝落水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有告诉夫人！</p>

宁蓁看向夏丞相，“娘亲一向最是心软，若真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惩罚姐姐的，娘是什么样的人爹难道不知道吗？你不问缘由便偏袒何姨娘，这可真是伤了娘的心。”</p>

夏丞相看看一脸尴尬的何姨娘，又看看一语不发的夏夫人，他也不傻，当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心里的愧疚之情难以言表，他轻声道，“芷柔，是为夫不对，为夫不该这么看你。”</p>

说着便揽过了夏夫人，把她抱在怀里轻声抚慰。</p>

夏夫人眼里蓄了泪，“臣妾是什么样的人，丞相你是最清楚的，就算当初丞相执意要纳何姨娘，臣妾也从未抱怨过一个字，今日又怎会因为如云的无心之过而惩罚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