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骊珠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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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药效止后,生死由命。</p>
陆亭遥琉璃眸深刻地凝了朱弦一眼,也没追问这护心丹从何而来,以及疑心她的身份,喉间淡淡弥漫着血腥气,却很认真地道了句谢。</p>
墨玉瓷瓶打开,里面两颗药丸滚了出来,那药丸浑身晶莹,竟比这天地间的雪色还要逊白三分,又似氤氲着淡淡袅袅的冷香。</p>
他拿起一粒护心丹,递到骊珠唇边。</p>
骊珠昏迷着,哪里能咽得下去?</p>
陆亭遥紧紧搂着怀里冰凉的娇躯,微微低了头,撬开骊珠的齿关,就这么将那尾药丸喂入她口中。</p>
还剩最后一枚护心丹,他欲递还给朱弦。</p>
朱弦却道,“二公子,剩下的那枚,你服下吧。骊珠小姐醒来,相信最想见到的人,会是你。”</p>
而他却脸色苍白,看起来比骊珠也没有好上多少。</p>
本想婉拒的陆亭遥,听罢却不再犹疑,淡哑道,“多谢。”</p>
服了药后,两骑疾驰当先,率领着金陵府兵回城。</p>
陆府里,已有大夫恭候着。</p>
陆亭遥一下马,越过满脸紧张忧心想要叫住他的陆夫人,抱着沈骊珠一路回到风雪轩。</p>
陆如薇竟然也在,“二哥,骊珠她、她没事吧……”</p>
被那袭薄裘包裹着的女子,小脸素白,双目紧闭,眉心颦蹙,虽未见裙裳是否完好,但鬓发凌乱,不确定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p>
陆如薇喉间吞咽了下,手指紧扣掌心,她既愧疚又担心,为何当时不等一等,明明等一等骊珠就可以上来的,二哥也不会气急攻心吐了血。</p>
那种担心愧疚之余,又有种就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恶意期盼——</p>
沈骊珠这样美,哪怕伤了脸,容颜有损,那也是瑕不掩瑜,连二哥和太子殿下都为之倾倒。这样的她,落到那些山匪手上……</p>
大抵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吧。</p>
陆如薇微微咬唇,凝望着二哥陆亭遥眉眼间的沉痛之色,明知这样恶毒,却不禁想道。</p>
风雪轩。</p>
浅碧哭着褪下沈骊珠湿透的裙裳,鞋袜,包括最里面穿着的小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哽咽着跟骊珠说话。</p>
沈骊珠意识模糊,似陷入一场噩梦里,被死死困住,无论怎样挣扎也不得醒来……</p>
她能听见许多的声音。</p>
有浅碧的,“小姐,都是浅碧不好,浅碧就应该坚持让您先上马车的,我命本就轻贱,当年我与轻红要不是被小姐买入府里,兴许已经沦落花楼,或者早就死了,这条性命本就是小姐给的,浅碧替您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小姐为什么要先救我呢……”</p>
有大夫在说,“少夫人在雪中待了太久,被冻僵引起了高热,但却不能以热水沐浴驱寒,乍寒乍冷之下,反会加重症状,或可先以烈酒擦身试之,再以男子的体温为其暖身,女子属阴,男子属阳……”</p>
也有阿遥的,他似压抑地低咳了声,“好,我来罢。”</p>
唤了所有的仆婢,包括浅碧都退出去。</p>
陆亭遥拿着以烈酒浸过的帕子,亲自擦拭骊珠的手掌、足心、与身体。</p>
待用烈酒给骊珠擦身三遍过后,陆亭遥褪下自己的衣衫,绸帐被放下,有衣衫落于地面。</p>
陆亭遥将骊珠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两人身体相贴,没有一丝衣物的遮挡,在那样的毫无间隙里,心口透出源源不断的热意传至女子身上……</p>
掌下的娇躯分明是他不久前才疼爱过的,此时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当然陆亭遥眼下也并无旖旎心思,那双琉璃浅眸里只有无尽的悔意与疼惜……</p>
烛光摇曳,帐内透暖,有低叹声悄然响起,“骊珠,一念私心娶了你,我是不是做错了……”</p>
难以护骊珠周全,让她被人算计,险害了性命……</p>
只要想起,陆亭遥便觉得心如刀绞。</p>
沉渊阁。</p>
卧房里,透出摇曳的光亮,那光亮里是纷乱的身影,进进出出的脚步,以及嘲杂的人声。</p>
产婆不断地喊着,“大少夫人,用力,用力啊!”</p>
卫若娴这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此时躺在床褥上,狼狈痛苦地嘶喊着。</p>
然,她心里却是十分快意的。</p>
这个时候,想必沈骊珠已经受尽屈辱而死了吧?</p>
身体虽痛,她却高兴得很。</p>
唇边刚咧出一抹快意的弧度,很快就因为猛烈收紧的产道而带来的疼痛,化作了一声大叫,“啊……”</p>
卫若娴这是头胎,她本身又体格纤细,盆骨和产道狭窄,所以生了快两三个时辰了,孩子却迟迟没有露头的迹象。</p>
其中一个产婆在围兜上抹了抹满手黏腻的血迹,出门跟陆夫人道,“大少夫人恐有难产之兆。”</p>
女子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在鬼门关,九死一生的事。</p>
陆夫人一听,眼前黑了黑,身体晃了下被长子陆伯渊扶住。</p>
这到底是怎么了,二儿媳险些落入山匪手里,长媳又难产……</p>
天要绝她们陆家不成?</p>
这夜,陆府沉渊阁与风雪轩灯火彻夜,许多人与星月皆未眠。</p>
而在这样灯火纷乱的彻夜长明里,朱弦叹了口气,摊开掌心,放飞乌羽——</p>
“去吧,把消息带给殿下。”</p>
…</p>
仿佛难明的长夜过去,天色弥朦时,距离金陵几百里之外——</p>
一片威仪赫赫的墨羽黑骑护卫着一辆华贵马车急驰赶来,马蹄溅落起的泥点,似旋开的落花。</p>
浑身墨色的鸟儿在一夜的跋涉后,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在马车窗边栖息般收羽停落。</p>
乌羽鸣叫了两声,赤红的足上缠绑着的密信,被一人取下。</p>
那人长指如美玉,衣袍银紫尊贵,黑白字迹映上男子无双眉眼。</p>
正是太子——</p>
李延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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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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