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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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虚山</p>

白云州及天南州的边界上，有一座横跨两州的山脉，被人称为不虚山，不虚山西侧在白云州，东侧在天南州，而正中心的位置，则是有一处天险，名为落峰涧，白云州及天南州最大的山匪组织领地，便就在落峰涧内。</p>

第一次发现这伙山匪，还是在七年前，一队自西苍州启程，前往天南州的商队途经此地，遭遇到了一伙约在四十多人，号称“菩萨手”的山匪，这伙山匪将商队包围，声称只要留下钱财货物，便留商队的众人一命，但这商队此次运送的货物价值颇高，怎会舍得，而且还带着一队十多人组成身手了得的护卫，便是一言不合与这伙山匪打了起来，可没想到这伙山匪看起来参差不齐，但却出手狠辣，组织有序，转眼间就把护卫队灭的干干净净，连商队的人都消灭了七七八八，唯独只放走了商队的头领。</p>

这商队的头领活着离开了，自然不甘心，去到镇中城中恳求镇守及城主发兵讨伐这伙山匪，但几次发兵却无功而返，反而在五州各地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山匪组织，各州的商行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但因为山匪难以消灭，只得每次行商都绕上远路，不敢经过有着山匪的山脉附近。</p>

那段时日连行人都不敢再随便外出，但时间一久，总有几个胆大的敢于冒着生命危险尝试，于是渐渐的人们发现这些山匪只抢商队的钱财货物，其他三三两两的行人都一概不理，也不劫女色，便就慢慢的习惯了，有时赶路的行人都会碰到三三两两下山而来的山匪，见其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倒也只是加快了些赶路的脚步。</p>

当刘太贵和连珠来到这不虚山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时分，差不多两天一夜的时间，刘太贵未曾睡过，只是偶尔停下来休息片刻喝上一口水，连珠倒是在刘太贵的背上睡了一夜，不过毕竟是普通人，走上这么久的时间神色也是疲惫不堪，原本白嫩的脸蛋也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p>

昨日刘太贵炼化留存在体内的药力起到了巨大的帮助，一路至此也只是消耗了三分之一储存的药力，神色如常并未见一丝疲色。</p>

连珠对此地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领着刘太贵顺着路走了一段，便是站定在了一块稍微平缓的道路上。</p>

路边，还有一些残破的木头碎屑，以及一个分为了两半的车架，那车架上，残留着凝固的血液。</p>

见此，连珠仿佛又看到了当日的情形，不禁捂住了脸，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p>

刘太贵在周遭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有效证明连珠的母亲和哥哥还活着的线索，不由得抬起头来，望向了头顶这座大山。太阳西沉，不虚山的树林间挂上了阴影，那道道黑暗之中，仿佛有着一双双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刘太贵在这无风之中，却是感到了一股凉意。</p>

“叮铃~叮铃~”</p>

就在此时，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刘太贵陡然机灵的身子一震，那股凉意瞬时间消失了，寻声望去，便是见到路的那头，一只黑色的水牛缓缓地走了过来，而那清脆的声响，便是从那黑色水牛脖颈下的铃铛传来的。</p>

那黑色水牛步履缓慢沉重，嘴中嚼动着一把青草，那水牛的背上，却是盘腿坐着一个身形瘦小，穿着土黄色粗麻衣裤，赤着双脚的人，这人手上拿着一根烟斗，带着一顶草帽，草帽的前沿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却看得到下巴一蓬浓密花白的长须，那烟杆塞进看不见嘴的白须中，便见到两股白雾自草帽两侧向后飘去，消散在了天地间。连珠也听到了铃铛声，停止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副好奇的神色打量着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牛一人。</p>

刘太贵迈开腿向前迎了几步，站在路边向那老者行了一礼，问道：“老人家，可否向你打听点消息？”</p>

黑色水牛行至刘太贵身前便是站定不动，便见那老者用烟杆顶了顶草帽的帽沿，露出了一副慈眉善目的脸庞，似是露出笑容，花白的长须抖了抖，说道：“小娃娃，你想问我这老汉什么事情？”</p>

老者身下的水牛将头伸了过来，靠近了刘太贵，仿佛闻到了什么般，竟是张开嘴咬住了刘太贵的裤腿，刘太贵话到嘴边被吓了一跳，便见那老者用烟杆轻轻敲了敲水牛的脊背，那水牛便才松开了嘴，似是不满的哼了一声，晃了晃脑袋。</p>

刘太贵对此并未有所在意，又向这老者行了个礼，开口问道：“老人家，你可知旁边这座大山的情况？”</p>

“知道，这座山名叫不虚山，这西边的山脉在白云州，东边的山脉在天南州~”说到此处，老者抽了口烟，望了望期待着下文的刘太贵，便又是笑了笑，吐出一口烟来继续说道：“这不虚山上的正中位置，有一个名为落峰涧的地方，这落峰涧内，有着一伙山匪，这伙山匪号称“菩萨手”，身手了得，组织有序，就连一般的官兵都拿他们没办法呢！”</p>

见问到了有用的信息，刘太贵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望了望头顶这座大山，又向老者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前几日有一个车队在此地被这山上的山匪抢劫了？”</p>

像是怕老者不清楚，刘太贵还指了指路边残存的车架残骸。</p>

老者眼睛看了看那车架的残骸，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知道的，那日我正好望见了，嗯，那车队大概有十多个人的样子吧，两架马车，那个车队的人许是不知道这些山匪的规矩，见山匪打下山来就抽出刀来抗衡，不过与山匪比起来有些差距，没一会儿那些人就被杀光了，还有几个穿着贵气的人骑马跑了，但是都被抓回来了，哦对了，有一个女子跑了，骑的那匹马跑的倒是快极了，那几个山匪追了几步发现追不上便折回来了。”说到此处时，这老者眼神似有似无的像是看了蹲在不远处的连珠一眼。</p>

刘太贵因为听闻此事的详细经过，心中欣喜，并未注意到老者的眼神，老者话音刚落便是连忙问道：“那被抓回来的几人可还活着？”</p>

“活着，自然是还活着的，那些山匪却是讲究，死人活人一并带回山上去了。”似是看的是什么有趣的画面，这老者说着还笑了起来。</p>

刘太贵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有什么病，抓了抓脑袋，再度行了一礼道了声谢。</p>

这老者却也就没说什么了，用烟杆敲了敲水牛的脊背，水牛便是缓缓的又迈开蹄子向前走去，经过了连珠身旁时，那水牛还低沉的哼了一声，吓得连珠连忙站起身来跑向了刘太贵。</p>

“紫日何处照，陌向两边分~”</p>

清风流转，一句不明缘由的诗顺着老者离去的方向，送到了刘太贵的耳旁。</p>

“这老头刚才与你说了些什么？”连珠望着刘太贵有些好奇的问道。</p>

见那一人一牛在路的尽头消失无踪，刘太贵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看着连珠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走吧，天要黑了，先去找个歇脚的地方再说~”</p>

。。。。。。。。</p>

因为连珠换了打扮，刘太贵便斗着胆子想要去附近村落里借宿一晚，结果转悠了半天，圆月挂在天空，却连个村庄的鬼影子都没见着。</p>

“那老头打哪冒出来的？”</p>

刘太贵抓着脑袋着实想不明白，索性便是不想了，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不虚山，再看向正站在他身前好奇的四处张望的连珠，不禁心一横，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脖颈上。</p>

“啊~好痛啊~刘公子你干嘛啊！”</p>

连珠捂着脖子，转过头又是不解又是气愤的瞪着刘太贵。</p>

我勒个嚓，这招不管用吗？我看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啊？</p>

。。。。。。。。。</p>

“呵呵~呵呵~有，有蚊子，我帮你拍拍~”刘太贵干笑着，搓了搓手。</p>

连珠瘪着嘴，却是相信了，揉着脖子转过身去。</p>

“对了刘公子，我们在哪休息，还有接下来该怎么办啊？”</p>

连珠对这黑漆漆的山林间还是有些畏惧，说话的声音轻了不少。“刘公子？”</p>

见刘太贵没回话，连珠转过身去，便见刘太贵手中拿着水袋，正不停的摇晃着。</p>

“刘公子你干嘛呀？”</p>

“哦，我怕这药不容。。。”</p>

刘太贵的手一下子握紧，狰狞的表情持续了一会，便又一下子放松了下来。</p>

“小傻瓜，这大晚上喝凉水容易拉肚子的，我晃动几下，这水就会暖了，来，喝一口，乖~”</p>

刘太贵声音不同以往的温柔了起来，望着连珠的眼神也十分的暧昧，连珠见此顿时表情无比慌乱，双颊泛起的粉红，便是在这月光下也看的清清楚楚。</p>

“好~好~”连珠慌张的接过刘太贵递给她的水袋，连忙将壶口送入嘴中，仰起头来却发现没水，这才注意到水袋的木塞还未拔下来，心中更加慌乱，急忙拔下木塞，仰头就咕嘟咕嘟的把一整个水袋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p>

“好家伙，这也太能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