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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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审视了她好一会儿，顾铸撤回了刀子，“呆在屋子里，哪儿都不许去。”</p>

心知他要软禁自己，李杏檀可不乐意，灵机一动，撅着嘴巴装天真无邪的道：“我，我，我，治，治好了，了你……救命，救命之恩……这，这样，对，我？”</p>

顾铸一怔。</p>

无意识地覆盖上心口，想起日间他准备去迎接花轿到来的时候，突然之间心脏阵阵抽疼，然后就倒在地上了。再醒来，那些人的反应……平时他们也怕他，但远远不是日间那惊恐极致的嘴脸。</p>

难道，是这丫头救了他？</p>

顾铸不信：“据我所知，你可不会医术。你一个傻子，怎么救我？”</p>

为了活命，李杏檀豁出去了，比比划划道：“我，我砸到你，你身上，你，你就活，活了！有，有神，神仙救，救你我！”</p>

顾铸满脸狐疑，歪着脑袋，盯着李杏檀。由始至终，李杏檀保持天真微笑，和他对视，丝毫不带怯的。她又道：“我，我奶，奶奶打我，不爱我。我，我和你，你一起，过，过好日子！我，我什么，都，都会，你，别，别关我！”</p>

结结巴巴地说完一长串话，她气都要顺不过来了。</p>

这傻子可不好学！</p>

双目对视，格外的漫长。</p>

她背上冷汗都冒出来了！</p>

申报国家重大基金那会儿她都没有冒汗！</p>

仿佛过了一百年时光，脖子一轻，顾铸收回短刀，说：“先睡觉。睡醒再说。”</p>

他走了，临走之前反锁了西厢房的门。</p>

李杏檀才又重新躺下，摸了摸脖子上还在渗血的伤口，龇牙咧嘴的。</p>

草草迷糊了片刻，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李杏檀尝试着呼唤了好几次系统，没用。就在她挣扎尝试的时候，东边屋子传来动静，顾铸父子两个起床了。</p>

一通忙活，院子里泛起了温热香气。李杏檀吸吸鼻子，摸了摸肚皮，肚皮不争气地叽里咕噜乱叫。</p>

“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我的。”她不怎么抱希望。</p>

出乎意料地，门打开了，顾铸端了一个木碗走了进来，放在她身边：“吃。”</p>

木碗里装着大半碗热腾腾的粥，看样子是用昨晚剩饭熬的，倒是很稠。</p>

李杏檀含糊道：“上，上桌，吃，吃？”</p>

顾铸不解道：“你想一起吃？可以，不过……你能走吗？”</p>

原打算试探规矩的，一句话试出来了，李杏檀心一宽，知道顾铸尚算讲理。忙鸡啄米的点头。</p>

“自己走。”</p>

顾铸仍旧端起木碗，回身走出堂屋。家里只有一张桌子，昨夜拜堂用的香烛等物已收拾干净了。残破而干净的桌面上放了三个木碗。李杏檀看到顾铸和顾小乔两个木碗里的粥水都是水多米少，就知道他们把大部分粮食给了自己，心里泛起一阵温暖。</p>

温暖归温暖，她是真饿了，于是把自己的稠粥吃得干干净净。</p>

顾小乔眼巴巴地看着他，李杏檀对他一笑：“叫，叫娘。”</p>

顾小乔别过了脸去。</p>

顾铸道：“我今天要出门一趟，你们两个，乖乖在家里。米缸里有粮，锅子里还有昨儿剩的鸡汤。等我收了帐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p>

俨然一家之主的模样。</p>

既然对方是善意的，李杏檀投桃报李，说：“家，家里，交，交给我。”</p>

谁知道……顾铸走后，她掀开米缸子，就后悔了。</p>

米缸子见了底，只剩下薄薄一层，还掺夹了木糠、米壳、碎石子……“八宝俱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