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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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乔宥川给萧禹外出的时间有限，一行人都换了骑马代步。只有顾闵依旧坐在马车里，由江寻、梅子羽和四名禁军护卫负责押送。萧禹则带着叶南雪和萧云、慕白提前赶回江都。</p>

此时的南境战场上，大雨倾盆。</p>

烽火台上，章文钊和谋士宋怀瑾伫立远眺。尽管有小兵为他撑伞，章文钊的头发和山羊胡还是被雨水打湿，显得格外狼狈。远处的战场上一片狼藉，浓重的血腥味被雨水冲刷，却依然隐约可闻。</p>

“宋先生，”章文钊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疲惫，“看来本相是低估了南疆的实力。”</p>

宋怀瑾不动声色地道：“丞相不必忧虑，尽管咱们这次损伤了三千多人，但南疆人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处。”</p>

“原本本相是想派高崇的那支打前线的，”章文钊皱眉道，“也不知怎么搞的，他们那支全体五千多号人，竟闹了痢疾。军医怎么说？何时能痊愈？本相还指着他的前锋军呢。”</p>

宋怀瑾目光深远，望着远方：“军医说是食物不洁引起的。宋某听说前些日子丞相派人去山里挖了些野生菌，是吗？”</p>

“没错，”章文钊解释道，“是伙头军说这个季节进入到了南疆的雨季，山里野生菌多。本相就想着，咱们的粮草有限，给大家伙尝尝新鲜的菌子也不错。”</p>

“有些菌子是有毒的，不能食用的。”宋怀瑾意味深长地道。</p>

“是吗？这个本相还真不知道。”</p>

“丞相还是别让伙头军去山里挖菌子了，”宋怀瑾语重心长道，“若是吃出人命，会影响将士们的军心的。”</p>

“那还真是本相大意了。”</p>

宋怀瑾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却在章文钊转头看来时迅速抹去。他何尝不知高崇率领的那支五千人的前锋军厉害，可为了能让章文钊继续耗在南境，他只好私下里买通了伙头军，让高崇那支急先锋因“误食”有毒菌子而腹泻。</p>

“对了，”章文钊突然道，“咱们得有一个月没有从江都收到消息了吧？我那儿子最近怎么回事？我不在江都，定是又花天酒地去了，把我叮嘱他的话全抛在脑后了。”</p>

“丞相还在担心江都？”</p>

“萧禹这个人……”章文钊眉头紧锁，“本相还真有些看不懂了。前几个月断断续续收到江都传来的消息，说萧禹大刀阔斧要改革。如今我在南境也有半年时间了，虽说我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可已经一个月了，我没有收到任何眼线传来的消息。”</p>

“丞相担心江都已经脱离了丞相的掌控？”宋怀瑾试探地问。</p>

章文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声道：“和南疆的战事得尽快结束才行。”</p>

暴雨依旧在下，将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丞相浇得越发狼狈。江都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让他愈发坐立不安。再加上南疆战事不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笼罩着他的心头。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江都。</p>

雨幕中，宋怀瑾的目光闪烁。其实他早已收到密报，知道南周皇帝在江都的动作。只是这些，他是不可能让章文钊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