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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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先生还提出了均田制,”萧禹指着图纸,“要限制大家族兼并土地。另外还要改革赋税,减轻百姓负担。等商路开通了,各地物资流通起来,百姓的日子才能真正好起来。”</p>
他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感慨:“你知道吗?之前我在民间游历的时候,见到一个老人家,他说他这辈子就盼着能有一亩自己的田地。可他都六十多岁了,还在给地主种地,每年分到的粮食都不够老两口吃的……”</p>
叶南雪听得入神:这才是真正的明君啊。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真心实意地为这天下谋福祉。</p>
“时候不早了,”萧禹看了看更漏,“你早些休息,我还要出趟门。”</p>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叶南雪一惊,“我送送你。”</p>
“外头冷,”萧禹捏了捏她白皙的手,“你好好歇着。再过两日医馆就开张了,到时候有你忙的。”</p>
看着他裹紧斗篷走出暖阁,叶南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心叹道,这个男人啊,明明自己也在为天下操劳,却还是事事为她着想。</p>
碳火渐暗,可她的心却亮堂堂的。</p>
墙上的更漏滴答作响,她却舍不得入睡。只想将这个温暖的夜晚,永远铭记于心。</p>
……</p>
寒风裹挟着雪花,马车在江都城内缓缓前行。</p>
“齐老先生这些年深居简出,”乔宥川低声道,“不知今晚愿不愿见我们。”</p>
萧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车窗外。十五年前,齐素清还是朝中重臣时,他曾远远见过这位宰相一面。那时的齐素清虽已年过花甲,却目光如电,说话时常常直指要害。可自从章文钊崛起后,这位敢言的老臣就被迫归隐。</p>
“齐老先生当年可是实干派,”楚叙叹道,“每到灾年就亲赴灾区,为百姓请命。若非他力主改革,休养生息,也不会被章文钊视为眼中钉。”</p>
“可惜啊,”萧禹声音低沉,“他的学生没能继承这份气节。尤其是沈既辞,从一个寒门清流变成了章文钊手中的刀。”</p>
马车在一座幽深的宅院前停下。大门紧闭,门楣上“齐府”二字已被风雪模糊。</p>
一个年迈的管家开了门,看到来人后只是淡淡道:“老爷早已歇下,不见客。”说完就要关门。</p>
萧禹一把扶住门框:“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晚辈有要事相商。”</p>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管家加重语气,“老爷这些年连自己的学生都不见,你们又是什么人?”</p>
几人只得站在门外的风雪中。萧禹环顾四周,看见后院书房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p>
他忽然朗声道:“齐老先生,晚辈冒昧来访,只为问您一句话:当年您教导学生们说,为官者当以天下为己任。如今天下大乱,您的得意门生沈既辞却与虎谋皮,您难道甘心看他误入歧途吗?”</p>
夜风呼啸,书房内依旧沉默。</p>
萧禹继续道:“记得您当年推举沈既辞时说,‘此子虽贫寒,却心怀天下;虽出身微贱,却有济世之志’。可如今的他,可还记得当年立志为民请命的初心?”</p>
“先生可知道,”乔宥川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悲愤,“沈既辞上任吏部尚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您当年推举的那些寒门学子全都调离了要职。如今的吏部,已成了那些纨绔浪荡的世家子弟的天下!”</p>
楚叙也大声道:“先生,您说过朝廷就像一条大船,需要有德之人掌舵。可如今这条船偏离了航向,您真的忍心袖手旁观吗?”</p>
雪越下越大,渐渐没过了几人的脚踝。他们的衣衫已经被寒风吹透,可依然执着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房内那位老者的回应。</p>
“哼,”一声冷哼突然从书房传来,“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倒会唱高调。”</p>
萧禹眼前一亮。这声音虽然苍老,但中气十足,正是齐素清的声音。</p>
“先生既然听见了,为何不见晚辈一面?”他迎着风雪高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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