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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套她煮瓜子的小诀窍,做梦!</p>
坐到公交车上,等待发车的时间,万云剥开一颗莲子,放到嘴里嚼,清甜的莲子肉和苦苦的莲心混合在一起,舌尖一阵甜一阵苦。</p>
莲子心败心火,吃多几颗,人都跟着灵醒起来。</p>
吃莲藕,剥莲子,荷叶粥,这是夏天的味道。</p>
万云在西郊买了这些东西,回到县中心已经是中午了,恰好是吃饭的时间,她没有去电机厂找周长城,而是顺着环城河的走向,往物资局的筒子楼走去,自万雪从孙家巷搬出来之后,她就不是那么在意会不会多吃她姐的粮食了,几乎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p>
都半个月了,她姐应该忘了在小学门口的那场疙瘩了吧?</p>
万云还是有点怕万雪的。</p>
万雪现在是快八个月的肚子,刚七个月的时候,她肚子都不显,一到六月下旬,肚子就飞快涨起来,一天一个样儿,现在像个充足了气的新皮球。</p>
万云爬上物资局筒子楼三楼的时候,万雪正弯腰艰难地炒着菜,她飞冲过去,扶住她,焦急地喊了声:“姐,怎么是你做饭,姐夫呢?”</p>
怎么每回来,都能看到她姐在干活?万云心疼死了!心里狠骂了孙家宁一句王八蛋!</p>
万雪总算开始有长胖的迹象,那张鹅蛋脸挂了肉,有种圆钝的温和感,也没问阿云怎么来了,她早不记得和万云的争执,哪有姐妹记那么久的仇?</p>
“你姐夫带个朋友到乡镇去了,这两天我一个人在家。”万雪吃力地站着,脚上有些浮肿,锅铲自然地递给万云,自己进屋坐下,和门口的妹妹说话。</p>
“那你怎么不去饭店吃?非要自己做!弯腰辛苦,油烟又大,万一又开始吐怎么办?”万云洗了手,开始翻锅里的菜,分心歪了半个身子进去看了眼万雪的肚子,瞠目而视,才半个月不见,怎么就长这么大了?看着都吓人。</p>
“怀孕都是这样的,前头几个月不显,后面两个月才真正大起来。”见妹妹呆头呆脸的,万雪笑,“看着锅,小心烧焦了。”</p>
“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不用去卖米糕了?”万雪戳了她一下。</p>
万云嘟着嘴,又不敢和万雪来硬的,放下炒好的空心菜,只好重重地喊了一声:“姐!”</p>
“好好好,我不说你。”万雪也懒得操心她,现在她每天身子都驮着十几斤重的肉,累都累不过来,实在管不动万云了。</p>
“我今天去西郊,买了几颗咸鸭蛋,你不是爱吃吗?”万云从包里掏出用报纸包着的四颗咸鸭蛋,放在万雪的碗柜里,又把一段肥硕的莲藕拿出来,“我给你煮个莲藕汤喝。”</p>
“碗柜里还有二两排骨,一起放下去。”万雪指挥着万云。</p>
万云打开碗柜,拿出那二两排骨,掏出还未剥的青莲子,问:“莲子也要放进去吗?”</p>
“我不能吃这个,你拿回去和周长城吃。”万雪摇头,孕妇不能吃寒凉的食物。</p>
万云吐吐舌头,怀孩子这么麻烦呀。</p>
桌上一个青菜,两个切开的咸鸭蛋,一碗蒸鸡蛋,一小碟泡辣椒,都是简单的家常菜。</p>
“锅里炖着汤,吃完饭再喝。”万云装好饭,把万雪扶到桌子前。</p>
万雪不由感慨:“还是自己的妹妹细心啊。”</p>
孙家宁也疼她,但总要万雪开口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p>
“那当然了。”姐夫不在,万云在万雪面前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p>
“最近怎么没来看我?”万雪拿了勺子,往妹妹碗里装鸡蛋,对万云左看右看,还好,没有瘦,也没有黑,“周长城没欺负你吧?”</p>
万云看了万雪一眼,努嘴:“姐,你瞎说什么,他对我可好了。”</p>
“‘可好了’还让你出去担担子做买卖?”万雪还是绕不过这件事。</p>
“是我自己要去的,又不是他叫的。”万云为周长城和自己辩解。</p>
万雪白了她一眼:“上回问你是不是缺钱,你又不说,缺钱了不会跟姐开口?”</p>
万云心里又酸又堵,她姐始终是她姐:“总不能没钱就找你啊,我又不是乞丐。”</p>
“再说,我成天找你要这个那个,姐夫也不会高兴。”</p>
“自尊心还挺强。”万雪笑她,“放心吧,肯定不让你姐夫知道。”</p>
“那也不成。”万云不是那个爱伸手的人。</p>
等吃过饭,洗了碗,万云又装了两碗排骨莲藕汤出来,姐妹俩儿坐在一块儿喝汤,汤汁鲜美,藕香软糯,排骨软烂,万雪舒服地叹口气,有个能干的妹妹真好啊。</p>
“你摸摸,他在踢我。”万雪拉起万云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摸,薄薄的一层衣服没挡住肚皮处鼓起来的小包。</p>
万云的手放在万雪那紧绷绷的肚皮上,感受着新生命的惊喜,惊呼:“呀,他怎么这样调皮!”踢得真有劲,“可别把你肚皮撑破了。”</p>
“你个傻子!”万雪笑出来,真是个孩子!</p>
“我现在肚子沉,走路都得托着肚子走,你帮我缝条带子,托在肚子下面。”万雪让万云从衣柜里找出两件拆过的旧衣服,叫她做个托腹带,“最近走路一久,腰都受不住。”</p>
于是这个中午,万雪侧躺着午休,万云则是在木头沙发上给她姐缝了条托腹带,还在上面绣了朵简易的小花儿。</p>
六月雨后的日光晒到脚边,只觉得时光慢,凉风熏人,温柔而恬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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