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皇后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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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的门扇之后，长孙嫱正坐在首位上，青瓷杯盏氲着茶香，翻开的掌心莹白如玉，可以看出她平日的养尊处优。</p>

不得不说，依长孙嫱的年纪来说，她保养的算十分好的了，可相较小她五岁的信妃，她脸上，的确有着难以抹去的老态。</p>

女人的年华老去往往使人深感岁月的无奈。</p>

相信长孙嫱也是这样，不然，她不会穿的如此素净，身上连点浓艳的颜色都看不到，浮光波澜间，她就像一幅黑白水墨晕开的美人图，美态仍在，却因年代太过久远，只能靠着唏嘘遥想，勉强勾勒出她曾经倾城绝世的模样。</p>

从前，慕芸萱几乎都是在宴席上见到她，隔着几丈距离，她脸上的笑永远一成不变，和她一国之母的身份十分相配，却与宴会的热闹极为违和。</p>

此刻，在这么近的位置看到她，慕芸萱才明白她为何会那个样子。</p>

她眉梢间的戾气太重，重的只能靠那些柔婉温和的表象掩盖，否则，就会让人不自觉地对她产生戒备感，而这，不是后宫之主身上该有的气质。</p>

长孙嫱专注地低头品茶，似乎没有察觉到她进来。</p>

知道慕芸萱福身道了句：“参见皇后娘娘。”她才稍稍掀抬了一下眼角，却只瞟了她一眼，便一句话未说，继续吹着水面上的浮沫。</p>

这招是慕芸萱以前玩过的，如今被长孙嫱拿出来再玩一遍，只让她感觉风水轮流转这件事着实奇妙。</p>

这样一想，不禁自嘲地笑了出来。</p>

长孙嫱本是想借此先压慕芸萱一头，毕竟她见识过这个丫头的厉害，不能不先做防备。</p>

可她居然还能面色不改地微笑，长孙嫱顿时有一种自己是个跳梁小丑的错觉。</p>

“行了，起吧。”重重放下茶杯，长孙嫱一边用帕子印拭唇边水痕，一边冷硬道。</p>

慕芸萱从容站起，双腿微微有些颤抖，但她掩饰的极好，从表情里寻不到一丝破绽。</p>

长孙嫱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没好气地挥了下帕子，道：“坐吧。”</p>

一般这种时候，寻常人都会客套两句，这在贵族门庭里也是一种基本的礼仪。</p>

可慕芸萱不是寻常人，也从来不爱照着那些所谓的贵族规矩形式。</p>

因此，她在长孙嫱阴鸷的目光中，没有半句道谢和推辞，径直走到侧首的位置，安然落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p>

长孙嫱脸色更加难看。</p>

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哪个见到她不是小心翼翼，礼仪周全，有谁像她这样？</p>

哼，真是乡下长大的，行为粗鄙，半点官门世家的教养都没有，永远上不得台面！</p>

可就是这样，百里珩依旧把她如珠如宝地宠着，给她封号，为她赐婚，还为了她，一路提拔上了百里浚，弄得不少人闻着风向，跑到她面前去巴结谄媚！</p>

说到底，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野云那个贱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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