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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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杰森的话多了些——我们通常会在‘工作’结束后聊一会儿天，我也终于知道了他每次出来都见缝插针地看书不是在暗示我们的工作强度太低，而是他真的很喜欢读这些东西。</p>

“那为什么不在家里看呢？”我有点好奇地问道，“应该没人会管你吧，实在不行你可以藏起来看……”</p>

“不行，”杰森翻过印着奇奇怪怪花纹的书页，“我得照顾妈妈。”</p>

我定睛一看，封面上写着格林童话。</p>

……倒不是有什么意见，就犯罪巷这个混乱程度，他能拿到一本勉强算得上完好无损的童话书已经尽力了。</p>

“你那本，呃，历史书呢？”我挠了挠头，“之前经常看的那本。”</p>

“我看完了，”杰森认真地又翻过一页，“所以把它藏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可不想看见它出什么意外。”</p>

“……”谈到知识相关的事，我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胡言乱语，“那金字塔建成那个形状是为了防止流浪人员在上面睡觉吗？”</p>

杰森喷笑出声，差点把书掉到地上。</p>

“嘘，嘘！”他一笑，我反而紧张起来了，“小点声！杰森，别让路人注意到我们！”</p>

我们缩在小巷的阴影里，外面则是人来人往的马路，被我提醒，杰森连忙闭上嘴巴，也紧张地扫了一圈——还好没人往这道小巷里看。</p>

他松了口气：“抱歉。”</p>

我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我们又在小巷里待了一会儿，杰森负责低头看书，我负责观察有没有值得下手的目标……可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就算发现了勉强能下手的目标，他们的钱包也没预期中的鼓。</p>

我压力不大，毕竟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平时又不买酒买烟什么的，更别提我还和猫女有合作关系。但杰森就不一样了，他的父亲彻底失踪，于是赚钱的压力就来到了他和凯瑟琳身上——而凯瑟琳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了。</p>

她似乎在那些注射器，药片和液体中迷失了自己，正逐渐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杰森对此感到了恐惧，可他仍然不愿按我提议的那样离开他的母亲，坚持照顾着她。</p>

这也许算得上孩子对母亲的‘爱’吧？不过我理解不了，毕竟我连我妈的脸都记不清了。</p>

按我爹的说法，她并不是一生下我就淹死在了海里，可她离开的还是太早了，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她有一头十分柔顺的深色短发。</p>

那点模糊的记忆并不能让我产生什么感情，我也不会幻想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有个爹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p>

“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将胳膊压在了杰森的脑袋上，“说实话，没什么好目标。”</p>

“啧，”蹲在地上的杰森偏头，试图把我的胳膊甩开，“你确定？”</p>

我薅住他的连帽衫，躲开了他佯怒的攻击。杰森见此直接把书塞进了口袋，反手抓住我的腿，假装要给我一个过肩摔。</p>

我俩就这么开始一来一往地互殴，看的垃圾桶旁的老鼠都忘了进食，捧着塑料袋碎片愣愣地看着这场假赛实况。</p>

最后还是杰森先行投降，因为他准备回家了。</p>

“又回去照顾你妈妈？”我拍着裤子上的灰尘，随口问道。</p>

“她今天不在家，”杰森摇摇头，“出去……唔……工作了。”</p>

“那你就可以一个人在家专心看书了，”我说，“听起来还不错嘛。”</p>

杰森揉了揉头发：“嗯……”</p>

“怎么了？”</p>

“你要来我家待一会儿吗？”杰森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书，说不定你会感兴趣呢。”</p>

我怀疑他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了，但我没有证据。</p>

“行啊，”反正那只叫卡尼的白猫最近根本没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那走吧。”</p>

去杰森家的路上，他叽叽喳喳地聊起童话里的故事，我对那些怪鸟天鹅之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不过小红帽还是很有意思的——我表示杰森把帽子扣上后说不定可以去当小红帽。</p>

“little red riding hood，”我戳戳他的连帽衫，“不过你没有斗篷，那只好叫little red hood了。”</p>

“烂名字，”杰森撇撇嘴，对我乱改名的行为很是不满，“谁会叫自己红头罩啊。”</p>

“是啊，”我赞同他的观点，“不过我听说小丑好像用过这个称呼——只是听说而已。”</p>

提起小丑，我们的表情都不好看了起来。这位蝙蝠侠的头号敌人在哥谭简直是横冲直撞地炸建筑和杀人，更别提他喜欢尽可能地折磨受害者，延长他们的痛苦和死亡……有人说他是为了激怒蝙蝠侠才这么做的。</p>

其实仔细想想，蝙蝠侠也挺不容易的，又得半夜出门揍人，又得和疑似处在叛逆期的罗宾交涉——那晚被罗宾吼时，蝙蝠侠的背影无助得像个比格犬的主人——他平时做什么工作啊？白天干活时真的不会干着干着就睡着吗？</p>

……等等，说不定蝙蝠侠根本不是人类呢。</p>

……蝙蝠大妖怪这个想法听起来好可怕。</p>

想到那晚直面蝙蝠侠时的压迫感，我抖了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