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首富换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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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说的，是桑娘子说的呀！她可是懂堪舆术。而且，今年的蝗虫真的比往年多。”</p>

徐五德虽是这么说，但他内心里，是很希望白义能继续反驳的。</p>

拿出强有力的依据反驳。</p>

“对，是我说的，大人，你去田里看看就知道了，我问过不少人了，今年的蝗虫和往年的也不一样。</p>

甚至带有变异性，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蝗虫。”</p>

桑宁认真解释。</p>

蝗虫会随着环境变化改变颜色，带了迷惑性，这又是蝗灾蝗虫的一个特点。</p>

然而，白义固执病又犯了。</p>

“凉州不会有蝗灾！方志叙事三百年，从未有过此方面的记载。</p>

桑凝儿，我知道你懂些堪舆术，读过很多书，但这和找水不一样。</p>

实实在在有经验的老农联合关气象的天文官兴许能推测出什么，你一个连田地都没下过的人，说出的话谁信？”</p>

桑宁觉得白义有点不对。</p>

知道他是个有点保守的人，但不管之前说她能找到水源还是能灭火，他都是质疑并非直接否定。</p>

可这次，他是完全否定了她。</p>

“你是白义吗？”她狐疑问。</p>

看着黝黑的皮肤，着急的长相，没错啊！</p>

白义不近人情的板着脸，警告：“蝗灾一事，不要再提及，桑氏，你想想后果，若真如你所说，现在就收割了庄稼，到时候蝗灾没来，你会不会被百姓恨死！”</p>

这不是找水，找不到顶多被人嘲笑。</p>

这是要割百姓的肉，若失误，那真不是她一个罪臣能承担的起的。</p>

他是为了她好。</p>

“莫非到时候大人要把我推到前面，自己不想承担任何后果？”桑宁冷声质问。</p>

白义不是个自私的人，她真的有点不信这是他说出的话。</p>

“不是我不顾百姓死活。”白义垂下眼。</p>

解释：“蝗灾会不会真的来，何时来？这都是未知数。</p>

若今日你让百姓收了粮，明日蝗虫就来，那全城百姓会把你当菩萨供起来。</p>

若今日你让人收了粮，十天后蝗虫才来，百姓的感激会少一半，还有人在心里埋怨你让他们收早了粮。</p>

若今日你让人收了粮，二十日后蝗虫才来，那和没有蝗虫来是一样的，你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全城罪人。</p>

当时你找到水源，正是百姓最需要的时候，所以大家都感激你。</p>

可蝗灾的事，你敢和找水源一样笃定吗？”</p>

不能！</p>

至少她不能确定蝗虫何时会来！</p>

或者，蝗虫也可能会绕过凉州城去往别处。</p>

“可是你是凉州城的郡守，若蝗虫真的来了，凉州就全完了，你不是说凉州很重要吗？”</p>

“对，凉州很重要。”白义异常肯定。</p>

“但它不是我一个人的凉州，是东阳国的凉州。</p>

阳关，陇城，朝廷，都不会不管。</p>

遇到蝗灾，是天灾，没人会怪我。</p>

可提早收粮，惹百姓怒，是人祸，所有人都会怪我。</p>

桑凝儿，我承担不起。”</p>

所以，干脆不去冒那个险。</p>

凉州城方志中，确实没有记录过蝗灾，可百年前却记录过类似的一桩事。</p>

一城郡守听信堪舆师的话，断定凉州会发生地动，将百姓全部转移到山上。</p>

结果地动没来。</p>

等天亮百姓回家时，家里的粮食都被洗劫一空，接着城中一半的百姓中毒而亡。</p>

原来那天夜里月亮泉水被辽国细作下了毒。</p>

从头到尾，那都是辽国人的阴谋。</p>

百姓怨恨郡守，朝廷不问过程，只看结果。</p>

郡守决策失误，被判斩首，全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p>

如果那个郡守什么都不做，就算地动真的来，他带着人抢救，百姓就是死也会感激。</p>

因为是天灾啊。</p>

郡守大人又有什么错呢？</p>

所以啊。</p>

遇到这样决策性的难题，白义不做选择。</p>

他赌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