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嫡女重生文中的炮灰（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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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中，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四周的昏暗让人分不清昼夜。</p>

顾清瑶坐在阴冷的地上，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阵阵刺痛。她的眼神疯狂而空洞，似乎仍不敢相信自己所处的境地。</p>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低声喃喃，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混乱与绝望。</p>

上辈子登基为帝的晋王，怎么这辈子竟落到抄家问斩的地步了？她不明白，她不是重生了吗？她不是老天爷的宠儿吗？为什么比前世还惨？她费尽心思嫁给晋王，难道就是为了在晋王府受尽屈辱，被婆婆磋磨，被丈夫漠视，被仇人嘲笑，被下人怠慢吗？</p>

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猛然抬头，充满仇恨地盯着同样落难的晋王、荣太妃和顾清玥。</p>

晋王此时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地蜷缩在角落里，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他的衣衫凌乱，脸上满是灰尘，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与气势。</p>

荣太妃坐在一旁，发丝凌乱，神情恍惚，眼神涣散，仿佛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p>

顾清玥则是蜷缩在大牢的另一角，双臂紧紧抱着双腿，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泪水早已将她的脸打湿。她的眼中满是恐惧，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那声音低沉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绝望与无助。</p>

看到这三人的模样，顾清瑶心中的愤怒和仇恨像火山般爆发。她猛地扑向顾清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手猛然抓向顾清玥的脸，用尽全力，狠狠地在她的脸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抓痕。</p>

顾清瑶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愤怒：“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了我！”</p>

顾清玥一开始完全没有防备，尖叫一声，被顾清瑶抓得血迹斑斑，但她很快也不甘示弱，竭尽全力反击，伸手抓住顾清瑶的头发，狠狠地扯了下来。此刻，顾清玥眼中再无往日的柔弱与怯懦，反而充满了绝望中的疯狂，人都要死了，她也顾不得什么世家小姐的形象，拼命地和顾清瑶扭打在一起。</p>

两人撕扯着彼此的头发，指甲在对方的脸上留下道道血痕，衣衫更是在混乱中被撕得破烂不堪。她们的动作越来越狂乱，尖叫声在大牢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p>

狱卒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却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反而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们还没有见过世家贵女打架呢，原来和市井泼妇也没什么两样。他们甚至开始打赌，最后谁能打赢，完全将她们当乐子来看。</p>

荣太妃在这一阵动静中，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看到顾清瑶和顾清玥扭打在一起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羞辱感，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快给我住手，成何体统！”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想要维护晋王府的体面。</p>

她的声音让顾清瑶的目光陡然一冷，猛地转向荣太妃。她的眼中仇恨与疯狂交织，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她不再理会顾清玥，猛然扑向荣太妃，毫无预兆地抬手“啪啪”两声，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的脸都打歪。</p>

“老虔婆，我让你磋磨我！我让你磋磨我！”顾清瑶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疯狂，每说一句话，就狠狠甩出一巴掌，她的手像是疯了一样，连着落在荣太妃的脸上。</p>

“啊！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荣太妃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羞辱，愤怒至极，顾不得维持自己的端庄，猛然伸手去扯顾清瑶的头发，试图还击。</p>

然而，荣太妃年纪大了，怎么可能是顾清瑶的对手？她被顾清瑶死死压制住，脸上、头发上不断遭受攻击，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p>

在这一片混乱中，坐在角落里的晋王听到声音却依然毫无反应，眼神呆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对外界的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即使是他母亲被人殴打，他也没有抬起眼皮看一眼，仿佛那一切都与他无关。</p>

顾清瑶终于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她的双手沾满了荣太妃的血迹，脸上仍然残留着狰狞的笑意。她看着被自己打得满脸血污、毫无还手之力的荣太妃，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p>

“哈哈哈哈……”顾清瑶突然放声大笑。</p>

她的笑声在大牢里回荡，仿佛疯癫的呓语，尖锐刺耳。她的笑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声音如同被利刃割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感。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但她似乎全然不觉，眼神空洞，嘴角扯动着，发出一声又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p>

笑着笑着，她突然顿住，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无助地垂在身侧，像个被抽走灵魂的傀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渐渐涣散，嘴唇微张，喘息急促。</p>

渐渐地，她的眼皮开始沉重，她闭上眼睛，陷入了昏沉的睡眠。</p>

梦境悄然而至，顾清瑶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光芒之中。</p>

梦里她回到了前世，和沈怀瑾成亲的当天。</p>

沈怀瑾掀开她的盖头，她看着眼前一身红袍，眉眼含笑的沈怀瑾，第一次发现他原来这么好看，芝兰玉树，如琢如磨。</p>

梦中的顾清瑶羞涩地低下头，脸颊微红，她没有厌恶，也没有抗拒。屋内红烛摇曳，她与沈怀瑾圆房，心中满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p>

梦中的日子仿佛流水一般，婚后，她和沈怀瑾的日子温馨而甜蜜。</p>

没有公婆需要伺候，家中没有妾室通房，沈怀瑾对她百依百顺，下人们对她十分尊敬。虽然沈怀瑾的官职低俸禄少，但他的书画一绝，一幅字画就能卖好几千两银子，所以两人是不缺钱的。</p>

沈怀瑾是个十分细心体贴的人，每天下职回家会给她带好吃的糕点，休沐的时候会带着她去郊外的庄子游玩。她偶尔使小性子，沈怀瑾也从来不会生气，对她十分温柔包容。</p>

之后晋王登基，顾清瑶成了贵妃，时常以联络姐妹之情的名义让她进宫，她出宫的时候，沈怀瑾就在宫门口等着她，发现她不开心，猜到她在宫里受了委屈，于是在征求过她的意见后，立马请求外放，让她可以远离顾清玥。</p>

这一外放就是十年，沈怀瑾靠着政绩升到了三品，也为她挣得了三品诰命。这十年间，她和沈怀瑾生了一儿一女，沈怀瑾依旧对她如初，宠爱有加，没有纳妾，没有通房。</p>

十年间，作为地方官的夫人，她也见过了很多不幸的女人。有出身贫困被父母买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的，也有出身优越却嫁了个负心人的。见得多了，她才知道像沈怀瑾这样的好男人有多难得，而她现在的生活是多少人羡慕的。</p>

回到京城，她再次被顾清玥召进宫。</p>

再次见到顾清玥，她已经没有了十年初封贵妃时的意气风发，脸上的脂粉都遮不住她眉眼间的疲态。顾清瑶知道她在十年间在宫斗中，虽然还稳坐贵妃之位，但她流掉了两个孩子，自己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p>

顾清玥虽然依然努力维持着贵妃的高高在上，但她看得出来，她眼底深处对自己的羡慕。</p>

她突然就有些庆幸，庆幸当初顾清玥对自己下药，庆幸她为自己选中的人是那么好的沈怀瑾，否则今天坐在贵妃之位上满脸疲态的可能就是自己。不，她没有顾清玥会隐忍会谋算，以她的本事，她可能早就成了一抔黄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