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好一切都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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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p>

床上的老妪听到呼唤，努力撑起身子，一双浑浊的眸子泪光闪烁，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谢听晚伸出手。</p>

“是我，奶娘，听晚回来了！”</p>

谢听晚早已泣不成声，她当初离开侯府的时候，奶娘还有一头乌发，身子骨也硬朗。</p>

可是现在，她简直不敢想象，床上这个骨瘦如柴，说几句话便剧烈咳嗽的老妪，居然是她的奶娘。</p>

“这几年，您在侯府里受苦了。”</p>

奶娘用力地摇着头，伸手抹去谢听晚脸上的泪水：“小姐不哭，老奴没事儿。”</p>

“老奴就是想念您，担心您在那广林寺吃不好，睡不好，现如今您回来了，老奴死而无憾。”</p>

奶娘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可谢听晚的一颗心却渐渐地沉入谷底。</p>

她抓住机会，把上奶娘的脉搏，脸色越来越苍白。</p>

“这是……痨病？”</p>

青儿楞了一下，脱口而出：“小姐，你怎么知道？”</p>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过啊。</p>

谢听晚顾不得那么多，焦急地推着青儿：“青儿，你快去我屋里，枕头底下有一个布包，你拿来给我！”</p>

“去，快去！”</p>

见她如此着急，青儿瞬间坐不住了，拔腿就跑。</p>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捧着一个灰色的布包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问：“小姐，这不会是您这些年攒的银子吧？”</p>

谢听晚伸手接过布包的手顿了顿，苦笑：“不是。”</p>

她当初离开侯府的时候，身上分文没有，只拿着几身换洗衣裳。</p>

青儿机灵，在包裹里面塞了一些她从前的首饰镯子，想着能让日子好过一点。</p>

却没想到，她前脚才入广林寺，后脚那些东西就被抢走，到最后也只留下这块灰色的布。</p>

谢听晚颤颤巍巍地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几根银针，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了。</p>

“针？”青儿睁大眼睛，努力辨别，“好像不是绣花针。”</p>

“自然不是。”谢听晚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她让青儿上前把奶娘扶起来，背对着她。</p>

青儿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照做。</p>

奶娘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青儿轻轻松松就把人扶了起来，紧接着，谢听晚凝心聚神，将银针小心翼翼地插在她背后的穴位上。</p>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青儿屏住呼吸，不敢发一言。</p>

自家小姐，什么时候会针灸术了？</p>

不知过了多久，谢听晚整个人都被汗浸湿，碎发贴在额头上，她却毫不在意。</p>

“好了。”</p>

谢听晚松口气，再看奶娘，奶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比之前好了许多，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不停的咳嗽，终于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了。</p>

她睁开浑浊的双眼，颤颤巍巍地看着谢听晚：“小姐，你这些年受苦了啊！”</p>

谢听晚听着奶娘的声音，眼睛一酸，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是全天下最懂她的人。</p>

奶娘不会问她什么时候学会了针灸，只会说，她在外面受了委屈。</p>

谢听晚抹掉泪水，努力挤出个笑容：“您别担心，痨病虽然不好治，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有我在，您就放心吧。”</p>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点信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