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1章 化身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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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婉该庆幸，姚南星哪怕对权力有憧憬，想的也是通过“正当”程序获取，而非旁门左道。</p>

作为一名将来小有名气的医者，她有许多机会接触权贵，只需稍微动点心思，“借势”不难。</p>

姚南星不想“借”，她想名正言顺将名分、权力握在自己手里。</p>

但遗憾的是，在这个时代，没有她的机会。</p>

林婉婉无奈地转过头去，她能够理解姚南星内心的渴望，却无力改变苍白的现实。</p>

她们成长的环境截然不同，林婉婉自幼便见证了无数的辉煌与荣耀，虽然对大吴并不完全适应，但她知道前路在何处，只要坚持不懈地前行，终有一天会到达终点。</p>

而姚南星却迷失在茫茫的迷雾之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方向。</p>

林婉婉曾暗自思量，五个徒弟中最可能向“官方”发展的人是杜若昭，因为她的父兄都是做官的，天然接近权力。</p>

其他四人是传统医家出身，对她们而言，研习医术、立身行医才是最重要的。</p>

没想到最先撞到天花板的是姚南星。</p>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姚家世代为太医，天生便与权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p>

改朝换代都不影响他们端铁饭碗。</p>

当家的太医若是心狠点，弄死一两个核心人物，甚至可以影响历史进程。</p>

所以姚南星首先想到的是，哪怕她比同辈的兄弟更加聪明更加努力，将来也不可能继承姚壮宪的太医事业。</p>

这些事，她从前做内宅闺秀的时候，绝不会想。</p>

她恐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在公堂上义正严辞地反驳他人，为自己讨一个公道。</p>

林婉婉轻轻地叹息一声，“我和你们说过我老家的事吗？”</p>

姚南星点头，零星听过一些。</p>

林婉婉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在我老家，男女从小便一同读书、考试、就业。不能说完全公平，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差不多的。”</p>

“女人可以做大夫、老师、从军、当官……任何职业都可以。”</p>

姚南星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黯淡了下去。因为林婉婉早前说过，她找不到回家的路。</p>

林婉婉继续道：“但你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吗？”</p>

姚南星猜测道：“皇帝圣明？”</p>

林婉婉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们那儿没有皇帝，这不是平白得来的，也不是谁的恩赐。是几十上百年，无数女人奋力争取来的。”</p>

“最开始是走出家门去读书做工，后来一点点地往上爬，直到可以触及最顶端的权力。”</p>

姚南星叹道：“真好！”</p>

林婉婉缓缓道：“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p>

姚南星苦笑道：“我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p>

林婉婉笑道：“谁说的？”</p>

姚南星惊诧地抬起头，不解其意。</p>

林婉婉给徒弟画一个实惠的大饼，“我们林门这么多人，以后还会有更多。先让大众接受女医，当女医在大夫群体中占据一定比例时，难道不能顺势在太医署谋取一个职位吗？”</p>

姚南星顺着林婉婉的思路往下想，林婉婉的教学方式非常高效，五年就是一批。接下来数十年，若是精力充足，不知能教出多少徒弟。而且师姐妹师侄也会继续收徒。</p>

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p>

唯独有一个限制，“济生堂安置不了这么多同门。”</p>

林婉婉轻点徒弟的额头，“总会有办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