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蕙质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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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晓棠对孟章没有恶感，从情面上论，人好歹是营中第一个表达善意的将领。</p>

对段晓棠而言，人品道德没有大瑕疵，本职工作能处理好，不使绊子的就是好同事。</p>

孟章的水平在将领团队中，或许是垫底的。考虑到他刚升上去，也能原谅。反正大家都次，凑合凑合也能用。</p>

反而李君璞这样的人，想得太多太远，思想超前，容易和同僚脱节，闹出大乱子。</p>

与段晓棠相似的心路历程，吴越也曾有过。不入右武卫，他永远都对南衙是一种旁观者心态。</p>

哪怕这里绑住了他的父亲，埋葬了六个哥哥。</p>

吴越：“大概因为你没有真正扎下根来。”</p>

段晓棠抱着手反问道：“有恒产有恒心，还要怎么扎根？”</p>

吴越附在段晓棠耳边，“我曾想送一个婢女给你，照料衣食起居。后来想你不会喜欢的，便作罢了！”</p>

不是不喜欢美人，是段晓棠不喜欢人插手私事。</p>

段晓棠愣住半晌，想吴越口中的“照料衣食起居”是当个勤杂工使唤，还是铺床叠被或者更进一步的暖被窝？</p>

喉咙彷佛被噎住，装模作样笑两声，“多谢体谅啊！”</p>

没结婚没生孩子，就不算稳定，古往今来延续同一种思想。</p>

吴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只有你会这么想。”</p>

赠美是高门常有之事，那不是人是个物件，是建立双方联系的桥梁、象征。</p>

上对下赠美，表达的是一种看重，和赠书赠画赠旧衣一个性质。</p>

但和祝明月不喜欢戴二手首饰一样，段晓棠也不会喜欢穿别人旧衣，身边被安插眼线。</p>

良贱不婚，可王府婢女自带一层光环，脱籍从良嫁给小武官做正妻也使得。</p>

这样一层联系，在外人看来，段晓棠就是真正的王府心腹，但也因此成为孤臣孤将，再没有向上联姻的可能性。</p>

吴越一再试探段晓棠的底线，知道有些事她一定不会接受，公私里外分的清楚明白。</p>

有些事为难的，说清楚理由好生商量，看在一条船的份上，她会同意的。</p>

武俊江避开周围耳目，将在隔壁任职的大外甥约到太平坊外的酒肆里。</p>

等梁景春刚一坐下，立刻摆出舅父的谱，“段晓棠到底什么来路，当初梁国公真为了他打上南衙？”</p>

梁景春腮帮子有些发硬，止住想要摸脸的手。糊弄道：“不就为了一厨子么！”</p>

武俊江：“王爷特意收一个厨子入营？”</p>

梁景春心思千回百转，当初段晓棠干的事妥妥的事故，但现在不是招安从良了么，成一段故事。等日后功成名就，就是一桩美谈。</p>

糊弄道：“王爷的心思我哪懂，舅舅不如去问问范二，他一直在营中，肯定清楚。”</p>

说到底，这都是右武卫的家事和丑事。</p>

武俊江：“我听说范大将军想打断段晓棠的腿，毕竟南衙同僚，能不能说和说和？”</p>

梁景春立刻撇得干净，“大将军成天还说要打断范二的腿呢，指不定以讹传讹。”</p>

武俊江把梁景春的亲娘，自己的亲姐妹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能指望舅甥之间有多少情谊，能推心置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