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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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时迁说要看电视直播时, 蒲菲菲把她带到了负一楼。</p>

负一楼和普通地下室不一样。</p>

整个空间高度五六米，开放的区域近两百平方米。</p>

且有三分之一处于花园的下方, 然后采用了玻璃顶, 即便没有开灯，这里也亮堂得很。</p>

这里还有一扇门可以直通地下车库与别墅楼正门。</p>

蒲菲菲说这里是“娱乐客厅”，因为不仅有电影院级别的超大投影屏幕, 还有台球桌、麻将桌。</p>

封闭的区域分别是电子竞技房和ktv影音室。</p>

商时迁惊异：“卫以衔居然有这样的兴趣爱好？”</p>

台球桌也就算了, 麻将桌……她很难想象卫以衔搓麻将的样子，总感觉麻将桌不是很符合卫以衔的画风。</p>

蒲菲菲解释：“卫总很少下来, 这里一般是给大家工作之余休闲放松缓解压力的。”</p>

然后商时迁就在电子竞技房看到了两个身穿黑西装的女保镖。</p>

她顿时明白卫以衔的保镖为什么老是神出鬼没了, 原来没活的时候都待在这里打发时间。</p>

“哎, 卫以衔都出门去了, 她们为什么不用出去？”</p>

蒲菲菲总不能告诉她, 这两个保镖是卫总特意留下来保护她的。</p>

于是说：“保镖和司机都是轮班的, 今天轮到另一拨人跑外勤，还有一拨人在网球场旁边的拳击馆训练。”</p>

商时迁恍然大悟。</p>

她对保镖们闲暇时间在做什么并不是很感兴趣，就退了出去。</p>

蒲菲菲打开了投影仪。</p>

商时迁看了眼右上角显示的时间, 冷不丁想到：距离卫以衔出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这个时间都足够横跨东城了。</p>

周末的东城不怎么塞车, 这会儿卫以衔怎么都该到目的地了, 系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来不是去见白月光的。</p>

…</p>

各美院领导、学生代表发表完讲话后，卫以衔没有等合影留念就进入了美术馆的展厅里。</p>

谢鹛从外面赶了回来, 找到卫以衔后, 快步来到她的身边, 压低声音说：“卫总, 事情办妥了, 最快十天出结果。”</p>

卫以衔蹙眉：“太慢了。我需要在两天内拿到结果。”</p>

谢鹛说：“卫总，那边说亲子鉴定加急也得三天出结果，更何况这是疑难的亲缘关系鉴定……也就是说，兄弟姐妹、叔侄、舅甥之间要想确定血缘关系，鉴定难度比亲子关系大很多，所需的时间也就更久一些。”</p>

卫以衔轻描淡写地说：“那是建立在鉴定人双方都是通过传统的两性/生/殖的方式生育出来的基础上的鉴定技术。”</p>

谢鹛一顿。</p>

她险些忘了，商韫玉的三个女儿都是通过孤雌生育技术孕育出来的。</p>

——因为这种孕育孩子的方式所需的成本高达数百万，一般家庭承担不起，所以在社会中并不常见。</p>

但也正是这种技术的独特性，在进行亲缘关系鉴定时，难度虽然大，可结果却会精确很多。</p>

换言之，倘若另一份样本的dna检测结果跟商时待的dna符合dna遗传特征，那么就可以确定那人跟商时待有血缘关系。</p>

虽然不能百分百将她们的关系定性为亲姐妹，但光凭对方是通过孤雌生育技术孕育出来的这一点，就可以排除一般人整容假冒成商家人的可能性了。</p>

卫以衔再度强调：“三天。”</p>

谢鹛面露无奈：“我让他们再加急。”</p>

卫以衔问：“你没留下什么隐患吧？”</p>

谢鹛说：“我没透露过这两份样本的来源，找的也是不知道我底细的机构，甚至担心有人动手脚，我找了两家鉴定机构。”</p>

另一份样本是卫以衔提供的，虽然没说是谁的样本，但她能猜出来——除了商时与，还有谁能令卫以衔这么大费周章？</p>

‘所以，卫总现在开始怀疑商时与是商韫玉的私生女了？总不可能是怀疑商时迁死而复生了吧！’</p>

谢鹛为这个荒谬的念头而自嘲地笑了笑。</p>

…</p>

商时待拍完合照进入展厅，发现卫以衔居然在认真地欣赏学生作品。</p>

——她还以为卫以衔在开幕式结束后就走了。</p>

商时待走过去，看到了令卫以衔驻足的作品。</p>

那是一幅名为《重生》的插画，色彩鲜艳，画风诡丽。</p>

画中是一个嘴巴大张的头骨，原本空洞的眼睛被长出来的花叶所填满，周围花团锦簇、枝叶繁茂，杂乱的根却吸附缠绕在头骨上，像是在吸食头骨的生命，又像是头骨用最后一点养分努力开出鲜艳的花朵。</p>

有同样在观赏这幅作品的人讨论：</p>

“这名字很有意思，重生是指头骨的主人变成花朵，以另一种形式继续活下去，以达到重生的目的，还是指花通过汲取养分来获得重生？”</p>

“头骨与花朵的关系应该不是那么邪恶的。重生可以理解为生命的延续——头骨象征着死亡，不管怎样都已经不可能复生了，所以应该是它知道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于是贡献出了自己。甚至可以用更形象的案子举例……器官捐赠者与受捐者。”</p>

“可是这花是菟丝花，这头骨的嘴巴也是大张的，看起来就像是因被吸食生命，而发出无声的呐喊……这作品嘲讽意味很浓。”</p>

卫以衔走开了。</p>

商时待原本想要跟过去找茬，但忽然觉得这么做很没劲。</p>

上次她在宴会上大声拆穿了卫以衔养金丝雀的事，她大姐知道后就把她批评了一顿：</p>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吵架，吵赢了显得你咄咄逼人，吵输了又丢我们商家的脸。以后别见了她就跟摔炮一样，没什么杀伤力不说，也只会响那么一下，别人看你就跟看玩摔炮的熊孩子一样。”</p>

商时待不忿：“可是她把那女人带回了家，她们一起住。商棋罐都没这待遇，凭什么！”</p>

“那是她的事，跟我们、跟小迁都没有关系。”</p>

商时待一脸倔强，显然不接受这样的劝导。</p>

商时行叹息：“小待，我这么劝你不是为了卫以衔，而是小迁并不需要跟卫以衔捆绑在一起。八年了，让小迁从这段糟糕的关系中解脱好吗？”</p>

卫以衔回到天豪景苑，听人说商时迁在负一楼，就换了身居家的衣服，沿着楼梯下去了。</p>

负一楼的遮阳帘子已经放下来，整个娱乐客厅都显得很昏暗，投影仪透出的光和走道的壁灯成了唯一的光源。</p>

商时迁盘腿坐在地毯上，认真专注地看着屏幕里同时进行的四场对决，偶尔分心去端桌子上的果汁。</p>

装着果汁的杯子很快就见了底，商时迁正要去倒第二杯，却发现杯子是满的。</p>

思绪从围棋上收回的她，这时才注意到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个人。</p>

“嗷！”借着屏幕反射出来的光，商时迁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卫以衔？”</p>

卫以衔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感觉太渗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