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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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第三者在，商时迁也很快进入授课的状态。</p>

这间围棋课室的专业性质不仅体现在它的用途上，还可以从棋盘、棋子的讲究里看出来。</p>

新手所用的棋子往往是上凸下平的单面仿玉棋子，棋盘制作材料从塑料纸到密度板不等。</p>

而专业的课程、比赛所用的棋子都是上下皆凸的双面棋子，材质、大小、厚度不一。</p>

东城大学这儿用的是精瓷棋子，棋盘则是数百元一张的棋墩。</p>

商时迁看到棋墩，忍不住面露怀念之情。</p>

她有一张八万元的棋墩，是她第一次获得世界女子围棋锦标赛冠军时，爷爷送她的礼物。</p>

跟棋墩同时获得的礼物还有一副棋圣送的藏品级别的老云子。</p>

想到陪伴了自己数年的云子，商时迁猛地记起，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天，由于庆典太无聊，她把云子带到了会场打发时间，结果走的时候太匆忙，把云子落下了。</p>

商时迁内心土拨鼠尖叫：啊！我的云子！</p>

“发什么愣？”卫以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p>

往事不可追。商时迁收敛心神，在卫以衔对面坐下，开始给她讲解基本的围棋知识。</p>

卫以衔说：“这些知识我还是知道的。”</p>

商时迁眨巴着眼睛。</p>

卫以衔看着她：“我前妻好歹也是围棋名人、八段，偶尔听她讲过。”</p>

商时迁不记得自己有给卫以衔上过课，但知道卫以衔偶尔会在她下棋时旁观。</p>

许是自己当时沉迷下棋没把这些事记在心上，她也不纠结，说：“那我们手谈一局，从实操开始讲解吧！”</p>

她让卫以衔执黑先下，然后自己一边下一边讲解相关的知识点。</p>

…</p>

时光悄然而逝。</p>

结束这门课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p>

收拾好课室离开时，商时迁收到了蒲菲菲通过微信转的一万元。</p>

她举着手机问卫以衔：“她怎么给我转这么多钱？”</p>

卫以衔说：“学费。围棋课是我的私人课程，以后这些费用都会由生活秘书转给你。”</p>

商时迁的脑子灵光了一回：“可这账号是用别人手机号注册的，这钱是算我的还是算别人的？”</p>

卫以衔：……</p>

她冷笑：“这是我的电话副卡。而且，你如果不满意我的安排，可以去派出所补个身份证，再去把你的电话卡补回来。”</p>

商时迁不吱声了。</p>

过了会儿，商时迁发出“桀桀桀”的怪笑：“哪天我用这个手机去做坏事，那你就是共犯了。”</p>

卫以衔无语到了极致反而忍不住笑了下，随之伸手将她的手机夺过来：“没收了。”</p>

商时迁：？</p>

“看你接下来的表现。表现好了晚上还给你，表现不好，那你就先玩几天平板吧。”</p>

商时迁目瞪口呆，卫以衔这行径跟强盗有什么区别？</p>

她跟卫以衔打商量：“要不学费用现金结算？”</p>

“你自己跟生活秘书商量。”</p>

确认自己的钱一时半会儿回不到手上，商时迁就熄了讨价还价的心思。</p>

中午，卫以衔把商时迁和陈一勋带到了一家私房菜馆。</p>

陈一勋看到店名后，就拉着商时迁嘀咕：“这家私房菜是会员预约制的。”</p>

她没来过，但她在网上冲浪时刷到过美食博主探店的视频。</p>

商时迁问：“什么叫会员预约制？”</p>

“就是首先得是会员，然后会员来用餐还得提前预约。我听说这里的入会费都得一百个达不溜，一只淡水虾1680块，泡茶的水都是外国进口的500块一升的山泉水。”</p>

商时迁惊叹：“这么贵呀！”</p>

卫以衔听到她们的嘀咕声，回头看了商时迁一眼，说：“贵吗？你每天喝的水四千多一升。”</p>

商时迁：？！</p>

这水是嫦娥六号从月球采集回来的吗？</p>

陈一勋刚想问，卫以衔怎么知道商时迁每天喝的是什么水。</p>

突然想到某个可能性，她瞪大了双眼：难不成商时与突然变得富贵，就是因为卫以衔？</p>

虽然她不想把她们的关系往阴暗了想，但她们俩真的只是围棋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吗？</p>

即使陈一勋的八卦之魂已经在熊熊燃烧，但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p>

…</p>

陈一勋看的探店视频只展示了这家私房菜馆的冰山一角，进了门，她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p>

这家私房菜馆占地几亩，建筑非常古式，园林造景精致得都可以申请成景点了。</p>

而且这里没有大厅，所有预订座位的会员都会被安排到独立包厢就餐，确保了客户就餐的私密性。</p>

大概是以前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商时迁并没有陈一勋这么好奇。</p>

进了包厢后，她便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p>

给卫以衔上了两个小时课，她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不少水。</p>

刚才在学校没感觉，到这儿来就有点憋不住了。</p>

“要我陪你吗？”陈一勋问。</p>

商时迁感觉到有另一道目光射了过来。</p>

这道目光让她如芒在背。</p>

她说：“不用，有人带路呢，你先点菜吧。”</p>

陈一勋只好坐了回去。</p>

随着商时迁走远，包厢内的气氛逐渐冷寂。</p>

陈一勋如坐针毡。</p>

她偷偷瞄了卫以衔一眼，后者正慢条斯理地洗着手。</p>

那气质，让她看起来如一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p>

不过加上气势，这朵莲花就有黑莲花那味儿了。</p>

陈一勋觉得跟卫以衔独处压力很大，也不知道商时迁是怎么做到单独给卫以衔上课两个小时的？</p>

卫以衔忽然开了口：“你叫陈一勋？”</p>

“对的。”陈一勋忙不迭地应道，“是商时与跟您提过我吗？”</p>

卫以衔说：“我刷到过你的视频。”</p>

“那可真是缘分！”陈一勋心下一松，也稍微放开了些。</p>

“这是你吗？”卫以衔拿出手机，打开一段明显是从乐抖上下载的视频放给陈一勋看。</p>

陈一勋凑过去。</p>

巧了不是？这是她第一次拍商时迁下棋，然后被嘲讽，跟人对骂了几天，险些被下架的视频。</p>

她说：“我不会围棋，怎么可能是我呢？”</p>

卫以衔说：“可这视频里的人，也不像是在正儿八经地下棋。”</p>

陈一勋笑说：“您可别觉得她是在玩……虽然我不懂围棋，但是您能找她当围棋老师，说明她的棋力您是认可的。”</p>

卫以衔抬眸，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你是说，这个人是商时与？”</p>

陈一勋察觉到她的变化，心里又是一提：“对、对啊！”</p>

卫以衔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了，又垂眸收敛调整了下神情。</p>

“她有说自己是在干什么吗？”</p>

“下棋呀。”</p>

“只用黑棋？”</p>

“对，她心里有棋谱嘛，只用黑棋就够了。”陈一勋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您好奇的话，为什么不问她呢？”</p>

卫以衔反问：“你去应聘的时候说你是东城大学的优秀毕业生，你觉得面试官就相信了吗？”</p>

陈一勋明白卫以衔的意思，但她有些不忿：“您不相信她的实力，为什么还要找她教您围棋呢？”</p>

“这是我的事。”</p>

卫以衔说完，在陈一勋继续替商时迁抱打不平之前，按下呼叫服务员的铃声。</p>

陈一勋的话被打断，只能郁闷地缩回去。</p>

商时迁回来看到她蔫了，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激动和兴奋的吗？”</p>

陈一勋看着她欲言又止。</p>

商时迁以为她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卫以衔的面说，就转移了话题：“这儿没有菜单吗？”</p>

陈一勋说：“没有，这里的菜品都是当天由厨师决定的。”</p>

“那……”</p>

卫以衔淡淡地说：“我已经替你点好了，不想吃的菜撤下就是。”</p>

商时迁对此并无异议，反正只要不是黑暗料理，她基本不挑。</p>

陈一勋却觉得卫以衔太强势，反衬得商时迁很弱小可怜没有自由，于是又在心里记了一笔。</p>

服务员陆续上菜时，卫以衔出去接了个电话。</p>

商时迁趁机问陈一勋：“和卫以衔吃饭很不自在吗？”</p>

“超级不自在。”陈一勋吐露了心声，“我跟她就不是一个阶层的。这里随便一道菜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我感觉跟这里格格不入。”</p>

初见卫以衔时，心里只有激动，可当她们真正坐到一起吃饭时，落差才会显现。</p>

说着，陈一勋忽然起了疑心：“我发现你对这些似乎都有些习以为常了。难不成你其实是隐形富婆，只是出来体验生活的？”</p>

商时迁笑问：“你见过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衣服鞋子都是别人给的富婆吗？”</p>

陈一勋回想起商时迁去垃圾桶捡过钱的经历，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p>

商时迁又问：“你有没有做过一夜暴富的梦？”</p>

“经常做。”</p>

商时迁开导她：“那你就当是做了个类似的梦，在自己的梦里何必这么拘束？”</p>

陈一勋心中豁然开朗，说：“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有生命活力了……心态好，活得通透，又不内耗。”</p>

“谢谢，你也很阳光活泼。”</p>

商时迁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扭头看去，透过落地窗看到了正在庭院里打电话的卫以衔。</p>

烈日下，卫以衔面色微白，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内，落在那人的身上。</p>

四目相对，目光交汇。</p>

商时迁虽然不明白卫以衔今天怎么老是盯着自己看，但还是坦然地朝她笑了笑。</p>

卫以衔捏紧了手中的手机。</p>

手机里传出女秘书的声音：“卫总，您之前让我打听商五小姐最近的行程，我打听到她明天要回东城美院参加本科毕业生作品展览。”</p>

卫以衔收回目光背过身去，说：“这个开幕式我必须参加，无论如何，你都要替我拿到一张邀请函。”</p>

女秘书有些为难：“东美之前邀请您作为企业代表出席开幕式，可您回绝了。”</p>

“我只要能进入展厅的邀请函，无所谓是企业代表还是别的身份。”</p>

女秘书无奈：“明白，我这就想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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